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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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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别无他法,要么强迫自己不怕,要么强迫自己去想别的。”

说完,他把灯烛放回外面的矮几上,重新躺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躺得离窦施然近了不少,窦施然的肩膀几乎挨着他的胳膊。

若是平常,窦施然自然会紧张和担忧,但是此刻,碰触到他强健的臂膀,只觉得无比安心。

既睡不着,那就想想别的事?

“王爷,你说是我先染了病,传给你,还是你先染上了,传给我的?”

“你觉得呢?”

这是真的不知还是不想承认?

窦施然不想冤枉他,她有一番道理。

她出宫的时候,宫中尚无一人染上时疫,所以那时的她必然是康健的。

进入王府后,她居于后宅之中,每日见过的人屈指可数。

她见过的,越王都见过。

况且越王每日都要出府,时疫定然是越王先染上,尔后传染给她的。

“你觉得是本王?”

明知故问。

越王道:“你数数,是你身上的红疹多,还是本王身上的红疹多?”

若论红疹,的确是她身上更多。

可是……

“我整日都王府后宅,我见过的人王爷都见过,王爷每日还出府应酬。”

“王府里定然是没问题的。”

至少在今日之前,王府中尚无一个下人感染时疫。

怪就怪在,若无一个下人感染时疫,整天呆在王府里的窦施然是怎么染上时疫呢?

除非,有人故意想让她染上时疫。

越王侧头看向身旁的女人。

榻边的烛光一直轻轻晃动着,将她的侧脸映在了帐子上。

即使是这样模糊的影子,也看得出她骨相极佳,五官标致。

美是极美的,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侍妾,谁会动这么大的手笔害她?

“别想太多,皇兄会派人查清楚了。”

窦施然裹了裹被子,翻身背对着他。

越王没有再说话,脑中反复回响着刚才的谈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深夜里,琅华殿外传来了几声又急又快的雀鸣。

越王的眉峰松动了下,些许困意骤然消失。

他坐起身,望向身旁的女人。

她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紧蹙,睡颜并不舒展。

越王飞快地走到后殿,借着外头的星光,看到了门外的黑影。

“子陵。”

“王爷,属下听说……”

“嗯,秦院首看过了,是染了时疫。”

“可是……”秦子陵的声音顿时焦急起来,“爷怎么可能染上时疫?”

“岳萦心也染了,本王怀疑是她先染上,然后过给我。”

“啊?”秦子陵觉得更不可思议了,“岳夫人整日都在王府,如今王府众人安然无恙,她怎么可能染上时疫?”

“所以本王觉得是有人故意让她染上时疫。”

“王爷是意思,是有人要害岳夫人。”

“也不一定是要害她,她是皇兄赐给本王的人,本王就算不喜,也绝不会冷落。”

“也就是说让岳夫人染病,王爷一定会染病?”

“大概,是这样。”

“是狗皇帝吗?”秦子陵气血涌上心头,要是王爷有什么事,他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去给王爷报仇。

“不。”

越王的回答干脆利落。

对皇兄,他从来谈不上多了解,但他很清楚,即便皇兄对自己有杀心,也绝不会是现在。

秦子陵迷惑道:“那会是谁呢?是宫里那个老妖婆?”

越王的脑中晃过许多人的身影,他不想承认,但这世上想要他死的人,的确不少。

“皇兄已经命人封锁温泉宫的消息,纵然你轻功独步天下,亦要小心行事。不要随意来温泉宫穿梭。”

秦子陵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他想留下,可他不是大夫,留下帮不了王爷任何的忙。

“属下、属下明白,可是王爷,你这琅华殿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越王没有回答秦子陵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皇兄既然封锁消息,你和梁成便装作无事发生,不要漏了行迹。”

“那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王爷……”

“谁说让你什么都不做了?岳萦心既然染病,王府之中必定出了内鬼,在本王康复之前,你和梁成必须把这个内鬼揪出来,否则本王唯你是问。”

秦子陵肃然道:“是!”

“走吧。”

越王话音一落,门外的黑影似树影一般晃动了下,便再无踪迹。

他转身回到榻边,眸光不自知地又落到了窦施然身上。

她那两道秀丽的柳叶眉紧蹙,面容十分痛苦,身子亦微微发颤。

是在做噩梦吗?

这个念头一出,立即有另一个更可怕的念头浮了出来。

越王抬手,将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

好烫!

她不是做噩梦,而是烧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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