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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快刀罢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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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自然把这当作投名状,“好,说得好。哈哈哈哈若是晏大人也有这等觉悟,怎会沦落至此。”

晏明宗已明白无可挽回,朝着殿内的方向深深叩拜,“臣,所行之事皆从本心,今日朝堂落入此等妖女手中,臣再无颜面苟活于世,只愿陛下万安,臣以死谢罪——”

手中酒盅被夺,晏明宗一饮而尽,倒地不起。

太子使了个眼色,内监上前探其鼻息和脉搏,已然毫无生气。

“看来宫中的鸩酒极佳,抬下去吧。”秦姝嫌弃之意明显,甩了甩手,不经意地问起,“晏明宗已死,门下省侍中之位空悬,殿下有何打算。”

“孙无忧也在常侍的位置上坐了许多年了,办事还算得力,便升做侍中吧。”太子见一切顺利,心情大好,“阿姝今日深得我心,为兄也在此给你个承诺,只要朝中政权归还至皇家,本宫即刻放你出京。”

“那便先谢过皇兄了。”秦姝欠身施礼。

太子凑近在其耳边,“一年。这一年,本宫信你会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

目送着秦姝离去,尹清徽垂首道,“看来贫道要提前恭喜皇太子殿下得此人才了。”

刘笙冷笑一声,“驭人容易,驭心不易。在我们兄弟几个年幼时便被派遣出京镇守州郡之时,父皇唯独留了她在身边八年之久,想要她的臣服是件难事。”

“即便如此,待殿下继承大典,她还是要效忠于皇位的。”

“说的不错。不过此女手段之毒辣,本宫一向只是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那九层台一向杀人不见血,父皇还因为这个对她颇为赞赏。你谨慎些,莫要坏了本宫的大计。”

转过头,言语颇为认真,“她受父皇教诲,对皇族至少还算尊崇,再不济也不过是撂挑子走人。但若说此人的逆鳞便只有岳听白了,你可明白?”

“是——”

丧钟声响,武帝殡天。

皇太子即位,时年十七。尚书令祁牧之、领军将军谢骁奉先帝托孤之命,辅政至新帝及冠。

九层台,自新朝初立时浮现于人们眼前,在此之前的那许多年,都是武帝暗中培养的谍者死士。自武帝登基后,九层台直属皇帝管辖,皇权特许,监察文武百官,不涉党争,除奸佞,扫外敌,无人可与其掣肘。

当初年仅九岁的小秦姝背着被敌军砍伤了腿的岳听白,从项城一步步走到建康岳听白姑父的顾家府邸,当时还是太尉的武帝闻讯而来,看见秦姝就如万千珍宝失而复得般欣喜。

彼时秦姝以为自己有了安身之所,却不想被困在这满是嗜杀之意的朝野权谋中足足八年。

秦姝望着九层台殿门之下的饕餮石像,暗暗沉思。

“阿姝阿姝!你回来啦。”

殿内一干人等早已齐齐列队,恭敬而虔诚,“恭迎尊主——”

人群后面,少女坐着轮椅,娇小的人儿探头探脑的往门口瞧,看见是所寻之人而开怀一笑,似乎因玩闹而起了一层薄汗,几缕发丝都贴在了额头上。

秦姝扬起笑容,似是已把这几日在宫中的阴郁抛至九霄云外,几步上前,拿出帕子去拭少女额前的汗珠,“这样晒的天,在外面胡闹什么呢,快去厅内等我,有事与你商量。”

环视左右,在今日之前,秦姝还只是九层台执令人,代管诸事,而此刻开始,她便真真切切是这整个九层台的尊主了。

“诸君起身吧。一切如常,各司其职即可。”

前厅之中,两男一女齐齐跪坐在秦姝对面述职,只有那个轮椅上的少女静静在一旁,甩着狗尾巴草逗弄着瓷瓶里的小乌龟,好不惬意。

“晏明宗已无大碍,谢府又急着要人,属下昨日便将人还他们了。”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垂首道。

“我这里一向只审人不救人,谢骁慌了也是正常。他二人私交不浅,只是希望能多多劝谏,莫要再违逆皇家了,不要可惜了簪月多年心血而制的药。”秦姝轻笑一声。看着对面比自己面色还不善的鸦青色劲装女子,打趣道,“瞧瞧,九层台有人竖着出去,我们簪月都不高兴了。”

“若不是主子说了礼遇谢家,管他劳什子谢行周,昨日是轮到鸣泉兄长执事,若是我,我让他踏不进九层台的殿门!”簪月掌管着九层台刑讯司,到哪不是礼遇有加,想那桀骜少年郎便咬牙切齿。

“要叫尊主。”鸣泉纠正道。

“倒也礼遇不了多久了。这位少将军被人引着从京师去了青州,如今回来恐怕也不只是因为先帝谕旨,京中有他的陈年旧人,可有的他闹呢。”秦姝在宫中戴孝三日,神情有些倦怠,挥挥手让几人退下。

岳听白将安神香燃起,转动轮椅行至她身边,歪着小脑袋瓜看着她。

“我没忘,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白羽本应时时跟在你身边的,你让他来传话,我就知道和我的腿有关。”岳听白言语恳切,“我早就无所谓了,能不能站起来,当真如此重要吗。我们能离开这是非之地,手上不用再沾有无辜者的血,就已经上极好极好的了。”

“我们现在,还走不了。”秦姝闭了闭眼,“先帝并没有将九层台直接交于陛下,这担子现在扛在了我身上,朝野岌岌,大权旁落,陛下立足不稳,我走不了。”

“我与陛下约定了一年期限,我从祁牧之他们手中夺回执政实权,他还我自由,你恢复如初。”略想了想,继续道,

“你莫要怕,那位尹天师是中书令萧鹤明举荐,医术确实不假,日后若是进宫诊治,我叫鸣泉时时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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