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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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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闻澈?

元蘅本在翻阅将士名录的手顿了片刻,捏着纸角揉捻了一下,旋即抬头看向禀报的斥候,道:“好,知道了,辛苦你了。”

她对于这位二皇子了解并不多,只知他曾经忤逆宣宁皇帝,一时负气之后便自请离开启都,前往俞州在梁将军麾下历练。

这也导致了他如今虽已及冠,却是朝中诸位皇子中唯一到了年龄没有封王的。

想来也对,既是随着俞州军历练做事,那在梁晋不在之时,闻澈的确有权力调度俞州兵马。

只不过元氏与闻澈素无交情,甚至还曾结过旧怨。

加之传闻中的闻澈是莽撞冲动的性格,一向是依着自己的脾性喜好做事。怎么也不会愿意来助衍州渡过难关。

禀报那人刚走,房门便再次被叩响了。

元蘅见着来人,才松了口气,道:“漱玉?营中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漱玉是她的贴身侍女,这几日跟着她忙前忙后,一时也不曾懈怠。

“退敌了,今日不会有什么大事……姑娘,你一整日没吃东西了。”

漱玉将自己佩戴的刀搁在刀架上,转身把带来的食盒掀开,推至元蘅的手畔。

看着食盒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粥,元蘅终于才缓过神来。

是啊,退敌了。

闻澈带来的兵马眼下还在衍江东,将叛军堵死在了过来的山道上。任是叛军人数再多,也没有胆量再次渡江。

“漱玉,按理说,这位殿下该是恨死我们了。今日他又为何会出兵相助?”

元蘅心中已经有猜测,但是还想问问旁人的看法。

当年的纪央城之乱,元成晖因时势所迫,做了伪证,将罪名都推到了梁氏的头上。梁氏又是二皇子闻澈的母族。如此,元氏便与这位二殿下结了梁子,一时半刻恐怕是消解不掉的。

漱玉方才在门外也将这件事听清楚了,笑道:“是啊,若他按兵不动等上几日,衍州城破,他也来得及将叛军截杀在去启都的路上。择储在即,他建了这样大的功劳,定会得陛下另眼看待。”

到了那时元氏不是死于战乱,就是要因战败入启都受审。

如此,才是对闻澈百利无一害的。

“可是那样会死更多的人。”

元蘅将粥碗往一旁推了推,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不是什么都适合拿来算计储君之位的。

她不清楚这位殿下心中如何考量的,但是若换她处在那个位置上,亦会做出今日这般的决定。

她起身,推开窗子看了外面的雨势。

冷风顺着窗缝吹进来,案上的烛火跟着跳动了起来。骤雨只有那一阵,眼下几乎是已经停了,只有廊檐上还不停地往下滴水。

“他不肯近衍州一步,说明还是对我父亲当年所为心有芥蒂。”

元蘅将窗子再次合好,转身看向漱玉:“欠人家一个人情,还是要当面谢。”

还不到辰时,山头上便见一层金辉。

大概是昨日下过一场大雨的缘故,衍江的水又涨了不少,奔流的江水还带着浑浊。

二皇子带来的俞州军马就驻扎在衍江边上,此刻也一派沉寂。只有火头营燃着炊烟,在忙碌将士们的饭食。

帅帐内没有什么动静,守卫之人不敢贸然出声搅扰。

但是外面求见的人他也得罪不起,便只得硬着头皮传话:“殿下?衍州元氏长女求见。”

帐中静了许久,才传出生硬又冰冷的声音,还带着不容商量的口吻:“让她等着。”

守卫头一回见他家殿下这般态度,便也知来访这位不受欢迎,只好称是,又一路小跑了回去。

守卫颇为为难地对元蘅开了口:“元姑娘,昨日一战,我们殿下辛苦,此时恐还未起身。”

话都点到这份上,再不明白就是元蘅不知趣了。

若非当年元成晖做的那桩错事,他闻澈此时能安逸地留在启都,也不必落得如今的境地。

本就亏欠人家,如今又搭上这一份相助的恩情。

他若是有气要撒,元蘅觉得等一等倒也无妨。

元蘅将自己带来的蓑衣往地上铺开来,从容坐下去,道:“那我便在此等上一等。”

她坐定后闭目养神,也没觉得被驳了面子。

日光落在她的眼睫上,宛如细碎的金粉,将她雪色的肌肤照得更白了几分。分明是一副美人相,可她周身偏就浸染了清冷的气息,叫人不敢轻易冒犯。

那两个守卫见她这般情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里面那位殿下几次回笼觉也该睡醒了,可就是没有人来通传允她进去一见。

凉风吹透元蘅单薄的素衣,此时她才睁开眼,看着晃眼的日光。

她笃定今日闻澈是不会见她了,也不想再等,于是起身准备走。

谁知她刚准备去牵马,便有人叫住她,说殿下有请。

帅帐不算大。

元蘅掀开帐帘进去的时候,却没看见人。

议事的位置与寝居之处用帘帐隔开了,一眼也看不完全。

元蘅伸手碰了案上的那一盏茶,还留有余温,便知闻澈人方才还在,眼下是故意避着不见她的。

不用想也知,闻澈是想晾着她。

她也不生气,只是静坐在帐中,等闻澈来。

坐了片刻之后,元蘅起身去看那一副高挂起来的地形布防图。布防图磨损泛黄,许多地名已经模糊不清,旁边又有人用笔添补上去。

能看出这幅图已经被人抚摸过许多回了。

她刚想伸手去碰图上的破损,却听得一声轻咳。

帅帐中是有人的?

元蘅本无意冒犯,不愿往帘后去。但是听得这一声,她定了神,伸手将遮挡的帘子掀开一角,看到了帘后之人。

行军打仗时的帐子都支得简易,那一张由人歇息的床榻看起来也不是很坚固。床榻之上有人,正半支着手肘,背对着元蘅,翻阅着手中的一卷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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