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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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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蘅从侯府后门偷偷回去的,回房前还特意看了安远侯的书房,见里面没有声息,便知他今日尚在宫中,还未回来。

拐过曲折的廊庑,才踏入内院,便听得鸟雀啁啾之声。

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青羽鸟,这金色的笼子此时就挂在元蘅的廊檐下。

元蘅放慢的脚步,停下来逗了下鸟,一回头,便看见了漱玉。

漱玉手中还捧着早先那几册赶路时被雨水打湿的典籍。自打晒干之后这典籍便皱皱巴巴的,如今终于抚平,她正打算换个位子放置。

“那是今晨景公子送来的鸟。”

“他没事送这鸟作甚?”

元蘅将鸟笼摘了下来,一手托着,另一只手继续逗着。

将书册抚平搁好,漱玉才走出来,道:“说是怕姑娘你在府中无趣,特送来与你解闷的。要我看,是见侯爷欢喜你,以后能让你多帮他求情,少挨几顿责罚。”

这倒像是宋景能做出的事了。

将鸟笼重新挂回去,元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房中走,给自己倒了口水喝,道:“就怕他要挨的揍太多,我不能样样求情啊。这混账,现在还在清风阁呢。”

“景公子不是禁足?”

“是啊,不知晓又是翻了哪面墙……”

元蘅想起今晨他挨揍时那副可怜相,不禁笑出了声。

漱玉也坐了下来,道:“不管怎么说,景公子是有些贪玩,但对姑娘您还是挺好的。”

在入启都之前,听闻侯府中有位混账少公子,漱玉不知有多担心。

在漱玉眼中,天底下的混账都是元驰那样,混得不讲道理。如今又算是寄人篱下,受了委屈也不能发作,难免要吃亏。

谁知同样是不成器,宋景却是很良善的那种不成器。

“不像沈如春那儿子!”

漱玉又想起从前,“那时姑娘您临了几幅褚阁老的画作,就搁在房中。谁知元驰在外面输了钱不敢跟将军说,便将您的画偷去当了。幸亏您当时将褚阁老的原作收了起来,要不然……”

元蘅笑了,但是却并没有答话。

她当年不是没有将元驰偷窃之事告知沈如春。

但当时的沈如春只是轻蔑道:“你的东西?你的东西哪样不是这家里的?日后整个元家都是阿驰的,只是拿你几幅画罢了,也值得你这般计较?”

同样,元成晖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斥责了元驰,转身却对元蘅说:“你是长姐,弟弟那样小,让一让又何妨?别为了几幅画闹起来,平白让人看笑话。”

可是不问自取视为偷。

元成晖是有赫赫战功的将军,岂能不知这个道理?

后来元蘅想明白了。

是元成晖对儿子的溺爱,足以让他忘记那些道理。他只想宠着这个儿子,也顾不得长女心中所想。

即使是想尽办法将元蘅嫁出去,也是为了给元驰留下一个还不错的家业。

“那能怎么办呢?”元蘅笑道,“父亲的心偏在别处了。那就让他偏好了,我又不指望旁人的怜惜度日。该我的,我会自己拿。”

“所以姑娘,你并不想做越王妃,并不想被安排,那为何会答应入启都啊?”

漱玉还是问了。

一路上,这话她问过许多次,但元蘅都没有答。

元蘅哑然。

在这个世间,跟在她身边数年的漱玉是最了解她的人。

“我说过了,该我的我会自己拿。谁说入启都就只有成亲一条路?”元蘅并不想再提这件事了,转而错开话题,“你知道我在清风阁看见谁……”

“那容与公子呢?”

漱玉打断了她的话。

元蘅彻底不说话了。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指甲划得手心生疼。

好久没人提及过这个名字了。

过往在衍州,旁人都怕她听到后会伤怀,便都刻意避开。现下忽然由漱玉说出口,才让她明白,其实自己还没放下。

屋中忽然就陷入了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再开口。直到廊檐下的青羽鸟又鸣叫了几声,才尖利地撕开了屋中的冰封沉默。

元蘅起身,手却撑在桌沿处,无声地磨了两下,终于笑了。

她看向漱玉,平静道:“所以我为什么就要等下去?他若是有心,又怎会离开如此之久,连封信都没留下?如果他一直不回来,我就一辈子等在那里吗?”

“那不是我。”

她也不允许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这段谈话终究还是以沉默告终,元蘅收拾了桌案上的书册,抱了一摞往安远侯的书房中去了。

晚间的时候,都察院的人来了侯府,不知是商议何事。

原本在替安远侯誊抄文集的元蘅见了来人,便只得退了出去。临走,她在门外听了一耳,隐约见听到了陆从渊的名字。

再往后便听不清了,元蘅没多想,只提了灯回去。

过了小桥往后院走的时候,元蘅的灯一晃,她似乎看见了有什么人影在墙根处。

倒是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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