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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11 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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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男朋友,被人打了。”

黎烟的眼睫颤了颤:“你干的?”

“爷发着烧呢。”他回。

骗鬼。

不过这件事里他确实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插了挺狠的一手。

傅昌也确实碰他那根线了。

她低头想这件事,想到一半,想起来沈纵京今天上午有课。

“你不去点到了?”

他的腮缓缓动着,在嚼一粒压片糖:“让周昊帮我点了。”

“他知道你人干什么去了吗?”

“捞他妹。”沈纵京答得毫无道德感。

“”

走廊的另一头突然传来脚步声,黎烟抬头看,几个辅导员在往这边走。这角的烟气浓重,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扇烟气。

挺纯。

偏偏还干得特别熟练。

沈纵京低头看着她的有趣模样,在打头的赵柔从拐角转过来时,才握着她的肩,把人往角落一拉。

然后侧头,咔哒一声,自己打了根烟。

她的胸腔还因紧张轻微起伏着,整个人被沈纵京挡着,鼻间是他身上鼠尾草的味道。

沈纵京挺熟练地给她背了这个锅。

——

之后两天都没怎么碰到沈纵京,李曼琪一直没回宿舍,听说还在医院陪男朋友。

第三天的时候,她被陈苒拉去小操场散步。

小操场对面是球场,不出意料,她在场上看到了林子航。

沈纵京也在,看上去是他们约好的局。

她问陈苒:“你跟林子航什么情况?”

因为那晚林子航送陈苒回来,现在京艺开始有小道消息传两人在一起了。

不过风头并不好,说陈苒故意勾引搞出绯闻的,劝分的…

“没在一起,那天是回去的时候碰上,所以他顺路送了我。”陈苒说。

确实,像林子航这样的公子哥,可能浪荡,但教养都是扎在骨子里的。

所以他们的好可能就是顺手帮一把,而不是对女朋友的好。

“但是我加上他的微信啦。”说到这儿,陈苒的脸颊有些微红,“他还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如果我再遇到那些事,可以找他。”

看得出来,陈苒是真的很喜欢林子航,说到林子航,她难得话多:“他的朋友圈没有设可见范围,我还看到他初中时候的照片了,他那时候就狂得很,上边还有他拿校榜第一的照片。”

说到这儿,情绪低了一刹:“但那时候好像就有很多女生追他。”

黎烟搭着她的肩,轻抚两下。

她们旁边站了几个京大的男生,都在看球,话题就转到了沈纵京身上。

“他穿的是签名球衣?”

“他把整个湖人的都集齐了,就上个学期,他跟周昊不是去黄石自驾了吗,之后转道去l城看了个赛。”

“牛逼了,不是说他那阵在追蜜桃双爆?”

“你从哪儿听的?蜜桃双爆是最近的事了,据说是这一级的学妹,不过吧,怎么说,沈纵京没把人带明面上,要么是护着,要么就是玩玩,说不定已经快分了。”

“没分吧,前两天上课碰上,还看见他衣领上留了口红印。”

“真假?姑娘挺野。”

“不过估计就玩玩吧,他对谁认真过?”

“我倒是好奇俩人怎么在一起的。”

黎烟咬着吸管,在拆白桃牛奶的折角,边拆边看了那两个男生一眼。

都是沈纵京跟周昊那个圈的熟面孔。

她轻舒口气,所以尽管蜜桃双爆传得沸沸扬扬,暂时还没人猜出她跟沈纵京这一段来。

她不是没有恶劣地想过,如果周昊知道她跟沈纵京鬼混在一起,如果她的姥姥姥爷知道他们的外孙女和人鬼混在一起,会是什么表情。

但也只是想想。

想完还要继续做世俗标准上的好人,就像高中三年,每次从小操场抽烟回来,她都会把身上的烟味除得干干净净,然后坐回教室,继续写一张又一张的高分样卷。

她迄今为止没祸害过一个好人,没让一个人失望过,非说祸害,可能也就跟沈纵京彼此祸害。

但是这段关系里,沈纵京能随时抽身,继续做他的天之骄子,所以归根结底,他也不算吃亏。

所以,跟沈纵京是怎么开始的呢?

开学第三天,那个夜晚有风扇吹不走的燥热黏腻。

沈纵京替参加一场技能比赛的周昊来捞被误锁在三教活动室的她。

严格来说,这算是两人的第二面,第一面是高中时她躲在操场抽烟的那个晚上,不过当时小操场太黑,加上她怕被周昊发现,慌乱中压根没看清沈纵京的脸。

这次终于看清了。

确实帅得可以。

不过也就看了那么一眼。

她当时的脸色苍白着,手腕上的伤疤在试图找门锁的时候再次受伤流血,血在坐上沈纵京的车时还没止。

其实也就被误锁了半个小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没人知道,她有心理障碍,怕黑。

连周昊也不知道。

在刚才的半个小时里,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想着那晚黏腻浓重的血腥气,林月如近乎诅咒的叹息,如坠地狱。

其实,林月如说得挺对的。

如果她不出生就好了。

她垂着眼睫,指骨轻轻磨着那道疤,在极淡的血腥气里,感受着由内而外的一寸寸腐坏。

沈纵京在回周昊的电话,期间侧了下头。

两人的目光在这方狭小的空间碰上,她那天穿了条白裙,后来军训期间风靡京艺那件,精致得像极了摆在橱窗的洋娃娃,但漂亮的眼底一片淡漠,厌世未消,尖刺明显。

被他看到后也懒得遮掩,对视两三秒后转开头。

沈纵京挂断了跟周昊的电话,右手搭在中控台,切歌。

air abdul的《babydoll》

“bite me,

uise me,

轻咬我直至淤青

leave me like you do,

我深知你会离去

darling, i'm callin',

亲爱的我呼唤着你

lay me in my tomb,

将我置于坟墓中

她在缠绵腐坏的唱词里,再一次转头。

微卷的发尾勾缠着他的右手手背,白桃的甜意浓重。

沈纵京的视线指了指卡槽的烟盒。

薄荷冰爆。

问:“还抽烟吗?”

看上去还记得去年给她灭烟打掩护这事。

“不抽。”

“抽黄鹤楼还是万宝路?”

“蜜桃双爆。”

大概是觉得有意思,他再一次侧头,与此同时打方向盘,把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外,下车。

她也拉车门,他回:“不用下。”

回的时候打了根烟,他打烟的动作也挺帅的,机匣扣动,咔哒一声,火舌从虎口蹿起,而他的领口跟火舌一起,被晚间的风吹得晃动。

她还是下了车。

不知道是因为太闷,还是不想继续安静腐坏下去。

沈纵京正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在门口掐了烟,肩身被店里的灯光打着,回身问:“糖也要桃子的?”

她点头。

沈纵京折身进去,拿了一袋糖,一盒蜜桃双爆,回账台的时候视线扫到她手腕的伤,又折回去,拿了盒酒精棉球。

她知道沈纵京跟周昊的关系,周昊让他来,是十足的信任。

而周昊自己没来的原因,不只是因为那场比赛,即使没有那场比赛,他也来不了。

两人的兄妹关系挺见不得光的,周昊没法光明正大处理这件事。

见不得光。

克死母亲的小扫把星。

似乎是她十九年人生里的两个诅咒,与那道伤疤一起,牢牢融在她的骨血里。

在沈纵京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从他那儿接了那盒烟,磕出一支,咬在嘴里。

伤口被棉球里的酒精一浸,生出细细密密的疼意,其中还掺杂着点痒。

仿佛这时候才有了一丝活气。

她问:“你给我买烟,周昊知道吗?”

沈纵京散漫地笑,一身吊儿郎当又分外耀眼的公子哥劲:“你抽烟这事,你哥知道吗?”

一来一回的交锋,她低头从兜里抽火机,熟练地扣机匣。

咔哒一声。

一簇火舌蹿起来。

眉眼被映亮一瞬,她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十分钟前,她是想过腐坏在这个安静长夜的。

挺认真地想过。

挺认真地做完了决定。

仿佛就是一个挺平淡的,早就该做下的决定。

这个决定在现在有一瞬动摇。

蜜桃的甜意扩大,她轻声问:“你女朋友抽烟吗?”

“没女朋友。”

他听出她话里隐含的问题,答得挺直白。

“那喜欢抽烟的女生吗?”

她的眼睫很翘,皮肤很白,毫无攻击性的长相,如果不是周身厌世的颓意,很容易让人想起乖软的邻家妹妹。

沈纵京侧头:“我喜欢的姑娘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的。”

黎烟的裙摆被风吹得飘,她低着头,认真地捋着,长发也被风吹得晃呀晃。

“沈纵京,你看起来有点坏。”

沈纵京拆着一颗糖,糖纸窸窣地响,他侧头:“我什么时候看着像个好人?”

坏得明明白白。

挺好的,她喜欢好人,身边都是好人,但是和好人打交道太累了。

她抽完一根烟的时候,沈纵京也正好剥完那颗糖,递她面前。

她伸手去接,掌心碰到他的手指,一凉一热,激起细小电流。

掌心骤然一缩,从他那儿沾上的烫意还残存着,弄得指尖一下下地麻,耳根也开始烧烫。

沈纵京收手,同时没忘在她腰间扶了一把,免得她踩空摔下去。

那颗糖扣在她细白的掌心,在这个燥热的夜晚慢慢化开,黏黏腻腻,有桃子腐烂后糜烂浓重的甜意。

她说:“沈纵京,我爱吃桃子味的糖,但蛋糕要吃芋泥的。”

“记住了。”他答。

于是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沈纵京坏得明明白白,而她是挺无所谓的。

因为她原本就是要在这一晚腐坏的。

偏偏碰到了这一分暴烈活气。

燥热,黏腻,汗湿的长发勾缠着他的后颈。

疼,胀。

第二次的时候,感受到他停住的那一下。

墙壁的电子钟显示九月七日零点零分。

沈纵京侧头,贴着她的耳根,酥酥烫烫,仿佛缠绵情话:“生日快乐,烟。”

他的胸腔还起伏着,她的也是。

黎烟当时没反应过来,被吊得不上不下,呼吸混乱地纠缠着,软着声音:“能不能快一点,沈纵京。”

他用一种怎么能这么可爱的目光看着她,提着她的腰,跟她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在她耳根彻底烧红的时候,眼前有白光炸开。

沈纵京确实是个挺厉害的男生,第一次还生涩,第二次就特别行了。

结束之后,沈纵京还真去便利店给她买了个蛋糕。

芋泥的。

她吃着蛋糕,后知后觉地发现,沈纵京好像是第一个跟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而这一晚过于混乱,所以她也没有分出精力再想这件事。

比如,沈纵京是怎么知道她生日的。

她吃蛋糕的时候,周昊的边牧围在她脚边打转。

这只狗从初三就陪着周昊了,周昊宝贝得不行,都不会交给阿姨带,她没想到能在沈纵京这儿看到。

“我哥的狗都经常丢给你照顾?”她问。

沈纵京侧头打烟:“他人也没少过来蹭饭。”

她看了一会儿,评:“沈纵京,你这个人,还真挺坏的。”

他笑,笑得挺混蛋,挺帅。

她吃芋泥蛋糕的时候,沈纵京在切球赛。

电视刚打开的时候停在晚间新闻的播报上,下边滚动着天气预报,周一,b市三十到三十七度,大部晴朗。

她抱着膝看两眼,突然觉得,这样的天气,挺适合把娃娃洗一遍,拿出去晒一晒。

这就是故事的开始。

——

但也注定只有一个开始。

沈纵京跟周昊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跟周昊不是,跟沈纵京也不是。

所以才能这样放肆又暴烈地鬼混缠绵。

她收回视线,折完盒角的时候,沈纵京很帅地进了一个球。

呲一声轻响。

白桃牛奶的薄膜被戳破。

她吸第一口的时候,手机进了条新消息。

【j:今晚,要不要】

蜜桃味黏黏糊糊占满唇舌,她抬了下视线。

沈纵京一身耀眼的公子哥气,拧着瓶水,视线正好碰上她的。

挺直白。

挺欲的。

看上去感冒好利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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