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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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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言意,你不用说话这么伤人,我有什么好感动的?”

叶拙放开罩在手机上的手,“只是你不要后悔,这么好的选择,为什么要放弃。”

路言意问:“这就是你真正想要的?让我和他在一起?”

叶拙低垂下眼,“是。”

“看着我的眼睛说。”

叶拙看向路言意愠怒的眼睛,轻声说:“我想走了。”

他双目平静如水,仿佛一潭几百年都没有经过风吹的深潭,看不出水底藏着什么。

路言意顿了顿,而后发出一声近乎嗤笑的声音。

“你能去哪?你爸爸的病不治了?你离开我,还能做什么工作养活自己?”

叶拙:“……”

“你又让我季隶铭在一起,又不敢留下来看着我和他在一起,这就是你想要的?”路言意说,“还是说,你一再说想要走,只是在逼我表态。”

手机来电转成一条未接来电的通知,季隶铭挂断了打来的电话。

路言意挑眉,“好了,他自己放弃了。”

但话音刚落,季隶铭又打来了第二通电话,大有不接就会继续打下去的势头。

他越坚持,路言意脸色越难看。

叶拙说:“路伯父希望你们之间的关系能缓和。”

“叶拙,我爸说什么你都当金子供着啊,那他让你别走,你怎么没记住呢?!你现在跟着我,你身上的衣服是我买的,卡里的钱都是我打的,你爸爸每一次手术每一粒药用的也都是我的钱,你为什么还要听路唯成那个独眼狼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恨他吗?!是他逼死了我妈!我死也不会原谅他!”

路言意本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当叶拙口中提到路父的时候,他的情绪犹如沸腾的铁水,在收紧的胸膛里咕嘟咕嘟地煮着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叶拙会这样。

路唯成就是个冷血独裁的暴君,对叶拙也并未多好。

可偏偏叶拙却对他的言听计从。

“你说我从没相信过你……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他让你撮合我和季隶铭你都能照做,我还要怎么相信你?这些年你在我身边这样做的事情还少吗,我都假装不知道而已!叶拙,你一直在利用我们一起十几年的感情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路言意死死攥住叶拙的衣领,逼叶拙和他对视。

这口气,路言意也忍了很多年。

他看着叶拙颜色清浅的眼睛,却找不到过去那种纯粹的干净。

路言意:“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叶拙……叶子,你过去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难道你也和我爸一样,觉得我做得是错的?”

叶拙神色如常,仿佛被路言意逼问的人不是他。

“你说话,我不想再看到你沉默的样子了,每次都像是我错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叶拙:“我和你不一样。”

更何况,有些事情,叶拙根本无法说出口。

有些人,生下来就不一样,只是偶尔有了交际,让他们看起来是一路人。

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两条重叠的轨道。

侧过来看,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这个道理,叶拙很早就被父亲亲自教导过了。

-

“听言意说,你的胃病又犯了?”

“啊……嗯。”

叶拙刚想否认的话被吞下,改成点头。

路父打量了叶拙几眼,叶拙清瘦的身形为这个借口增加了些许信服力。

“甄雅的食堂吃不习惯吗?”

叶拙摇摇头,“学校的食堂很好。”

“那胃疼是怎么回事?”

叶拙低声说:“可能是……作息不规律……”

这个借口,实在太无力。

但路父不会亲自揭穿这种摇摇欲坠的谎言。

他对叶拙进行了一场沉默的凝视。

路父的右眼在年轻时出了意外失明,导致现在整个眼球都是灰败的颜色。

而另外的右眼则幽深冷漠,充满上位者的威压。

“为什么不联系家里人带你去医院?司机、保姆、伯母……哪怕打电话给我,都不会像昨天那样混乱——叶拙,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叶拙喉咙发紧,低下头保证:“对不起路伯父,下次不会了。”

但这次,没能对得起路父的相信。

昨天周日,叶拙和路言意按往常去上击剑课。

但课程时间已过半,二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让上课的老师吓得直接报警——这可是两位路家的公子,千万不能在他这里出意外。

三个小时过去,路家终于联系上了路言意。

路言意说他带突然胃痛的叶拙去医院,刚好手机没电,因此失联三小时。

一个既有立场又不会被责备的理由。

路父表面上选择相信,平息了这场闹剧。

却在次日,又把单独叶拙叫到他面前。

青涩的少年还没学会藏起自己心虚时的小动作。

绷紧的肩背和一直低着的头都出卖了他。

路父:“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叶拙深呼吸,头压得更低。

叶拙:“对不起路伯父,是我骗了你,我昨天和言意偷约着出去玩了……”

路父语气淡然,重复他话里的最后一句。

“你们‘两个’一起出去玩的?”

叶拙僵硬的点了点头。

“对,是我没看好他,还帮着他撒谎……都是我的错。”

整个过程,他都没敢直视路父的眼睛。

不用抬头,他都能想象到路父眼睛里的威严和失望。

叶拙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耳边只有路父翻阅文档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良久,路父说:“算了,今天是言意生日,这件事就算了吧。”

他对着叶拙摆摆手,“出去吧,我也要去见见客人了。”

叶拙紧随着路父一同出了书房,却在楼梯拐角被大力拽到墙边站着。

叶承礼穿着整洁的工作服,岁月对他俊美的面容格外宽容,即便叶拙今年已经十七岁,他这个父亲看起来也像是三十出头的模样。

现在的他比年轻时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后的深沉,经历过家族破产后的他眉宇间也多了些许阴郁和忧伤。

他将叶拙按在墙边,眉头紧锁着质问:“你又闯祸了?”

叶拙讷讷地承认了一切,事无巨细地全部告诉了叶承礼。

“对不起爸爸,是我做错了,路伯父已经原谅我了……”

他的道歉没有说完,就被打偏了脸。

左脸上泛起的痛感比叶拙的意识反应得更快。

叶拙被打蒙了,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叶承礼压低声音,但怒意却没有随着音量减低,“你以为道歉就有用吗?你在路家不是来玩的!我的责任是帮路伯父打理路家,你的责任就是替我们看好路言意。”

他捏紧叶拙的肩膀,低声说:“不许哭!今天是路言意的十六岁生日,不要扫所有人的兴。”

叶拙没有哭,甚至整个眼睛都干涩地要命。

高二的学习进度太快,他根本跟不上,昨晚看书看到凌晨三点,眼睛除了酸涩,没有别的感觉。

只是叶承礼不关心这些,他只在意叶拙有没有惹人生气,今天路言意的生日派对有没有纰漏。

叶承礼问:“给言意送了什么礼物?”

叶拙如实回答:“一盆仙人球。”

“什么?!”叶承礼勃然动怒,“怎么可以就送那种东西?这才值多少钱?”

叶拙:“是路言意找我要的,他说他喜欢,送给他做生日礼物就行……”

“他不在乎是他有这个资格,但你不能当真。叶拙,你和他不一样,他可以说不要但不能真得不给!你都在路家七年了,怎么还是不明白?”

叶承礼尖锐的目光刺得叶拙抬不起头,“对不起,爸爸……”

“道歉有什么用?你有时间不停地说话,不如闭上嘴好好做事。”

叶承礼听见楼下传来交谈声,挺直腰来准备下楼。

离开前,他和叶拙说:“你现在去重新买一份礼物来,单价不要低于六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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