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对、对了。
他们是在房顶上来着……!
手臂收紧,袖口拂身前那的脖颈,携若有若无的梅花香。
江白砚掌心用力,将膝窝扼紧,又很
快放松,不带情绪地低笑一声:“吓到了?”
施黛诚实点头:“有点儿。”
这比山车还刺激。
江白砚:“那就抓紧。”
语调懒散,语罢次腾起。
他与施黛浑身是血,行走在大街上,不知要引来多少围观。
江白砚不喜欢热闹,与其下惹麻烦,不如踏檐而行,尽早与镇厄司汇合。
施黛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没被吓得够呛,趁此机会扭头,眺望远处。
灯火迤逦不绝,如夜放光华的璀璨明珠。
家家户户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在半空中俯瞰而下,像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
今夜的长安,似乎比平日更美一些。月光、灯火、行,温柔得让移不开视线。
“江公子江公子。”
施黛开始小嘴叭叭:“你看,下面是延寿坊!”
前全力赴追赶蜘蛛精,没来得及细细观赏,这会儿得到空闲,垂目望,被无边景致晃了眼。
江白砚眼睫颤了颤。
施黛伏在他背上,开口时,气息尽数落在颈,好似无数轻柔的小钩。
他默不作声压下战栗,依言侧目。
眼前的景象,应当是美的。
十里长街,火树星桥,可惜在江白砚看来索然无趣
这种热闹与他无关,他从不掺和。
江白砚并非长安士,被施敬承收为弟子、入镇厄司,又整日忙于降妖除魔,想必没时间在城中游玩。
施黛心里清楚得很,耐心为他介绍:“你看那边,是长安城里鼎鼎大名的醉香楼,菜色好吃,酒也很好喝。江公子吗?”
江白砚:“未曾。”
耳传来施黛的笑:“们这次破了大案子,大家都累坏了。不妨找个时间,一起吃一顿吧?”
绝不能忘记庆功宴!
江白砚身法极快,如冷烟行于坊市中。
一幕幕景象如画卷展开,又倏忽消失不见。
觑见不远处的一条长街,施黛来了兴致,语调轻快几分:“到西市了。”
入目所及,楼宇鳞次栉比,潮熙熙攘攘,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施黛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西市不如东市繁华,但有很多西域来的奇珍异宝还有专由妖怪开的铺子!”
江白砚很给面子地应声:“妖怪?”
“记得有家舞坊,是花妖开的。”
小腿晃悠两下,施黛道:“花妖跳起舞来柔若无骨、步步莲,裙摆一绽,就有花瓣往外飞,花妖姐姐本尊也很漂亮,特别好。”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还有西域的幻术表演,各种妖物汇聚的杂技团和乐坊……江公子若是兴趣,带你看看。”
夜风拂面,几缕发丝擦他颈,惹来不易察觉的痒。
说来奇怪,江白砚浑身上下都是伤,疼得麻木,习为常。
疼痛本应尖锐而剧烈,不知为何,竟被这轻飘飘的痒压上一头。
江白砚没拒绝:“有劳施小姐。”
他在镇厄司办几十起案子,降伏不计其数的妖邪,这是第一次,与某这般走在回程的路上。
身旁不是悄无声的肃肃冷风,也并非旁或讨好或恐惧的讪笑,施黛向他提及的话题,居然只是长安城里好吃好玩的地方。
他觉得有些好笑,不经地,心底出一个念头:
是不是对所有都这样热情?
答案不言而喻。
的确如此。
施黛待他不错,并非因为他是江白砚。
对任何一名好友、任何一个同僚,哪怕是街边偶然遇上的摊点板,都能笑脸相迎。
他的思绪忽然乱了几分,仿佛满池死水被夜风轻撩,破天荒地,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穿嘈杂喧闹的西市,是凤凰河。
歌舞升平,烟波画船,一星在水,素月流天。
许是月色太美,间烟火竟被映照得柔软起来,叫心神往。
施黛看得连声惊叹,当江白砚跃上一艘画舫,突发奇想:“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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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砚已快习惯一声声的“江公子”,不咸不淡应道:“嗯?”
“你会那个吗?凌波微步。”
施黛说:“听说身法到一定境界,可在水上行走。”
武侠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小时候河边玩,觉得自己也能施展花里胡哨的轻功,一脚踩水里,打湿了半条裙子。
如果是江白砚,应该能做到吧?
看不见他的神色,施黛眨眨眼,好奇地等待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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