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车子启动,傅云晚一动不动坐在车里,失魂落魄。
谢旃还活着,他就是檀香帅。谢旃还活着。谢旃,还活着。
想哭,哭不出来,喉咙堵得死死的,连呼吸都要用上十二分的力气,才能勉强透一点点空气进来。
谢旃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亲眼看着他死去,亲手整理了他的遗体,她痛苦得几乎要跟他一起死去。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楚,谢旃假如还活着,又怎么可能让她《看到此内容,说明本书不支持电脑观看,你用手机打开继续阅读》,么办?
心里发着涩嘴里发着苦。听着刁斗悠悠响起,戌时到了。
几乎是惊慌失措一般弹了起来,踉跄着走去窗前看,正屋漆黑一片没有人迹,只有廊下看守的侍卫站得长矛一般直,牢牢把住各处门户。
谢旃怎么可能过来。
谢旃怎么可能活着。她亲眼看见亲手埋葬,谢旃光风霁月,又怎么可能骗她,让她在思念和自责的煎熬中,几乎死去。
可袖子里,还放着那只香囊。刘止的话,安河大长公主的话。还有上次桓宣回来时,那样怪异的举止。
这一天她反复思量,终于从那夜的碎片里,拼凑出蛛丝马迹。他刚回来,就让人去隔壁大动土木。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不肯说。他怪得很,粗鲁又焦躁,头一回在她面前怀着心事。
那个恐怖慌乱的夜,她以为是在梦魇里听见了刘止的声音,但也许不是。也许刘止那天想说的是,郎君命我来见娘子。
也许桓宣,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她。
当。刁斗又响了一声。
耳边仿佛听见谢旃的声音,看见谢旃那久违的,刻骨铭心的脸。仿佛有什么野兽在身体里撕扯着,几乎要把她撕成两半,血肉淋漓。
当。刁斗还在响。今夜是为什么,连刁斗都长得让人绝望。
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都站得麻木,傅云晚跌跌撞撞走出门。
像踩在什么空虚发软的东西上,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侍卫过来问询,含糊着说了什么自己转眼就忘了,独自提着灯,打开正屋的门,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没有人影。也许还是个噩梦吧,也许再一睁眼就能醒来,桓宣就在身边抱着她,跟她说没事了。
却在这时候,听见黑暗里一道熟悉的声音:“绥绥。”
傅云晚说不出话。她认得这把声音。她刻苦铭心爱了那么多年,化成灰化成烟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谢旃,真的,是他。
刺史府中,桓宣也听见了刁斗声。拖长了隔段时间响上一次。凄凄凉凉,惹人焦躁。
心里总像有什么抓挠着似的不能安定,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件极重要的事情,稍不留神就要酿成大祸,偏偏又怎么也想不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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