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乡试八（2 / 2）

是有机会，但必然不会是这次。

秦放鹤所言，今日考场之上，谁人不是天骄？排他之前的一百多人，可能有运气，但不可能都

凭运气。

纵使他全力以赴考好后两场，或许可以超过一个两个，十个八个，但一百个？

说出来，高程自己都不信。

思及此处，高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乡试考的内容他平时根本不怎么，今遇到，不知出处，想编都无处下。

以前只听过人说巧妇难无米之炊，今来，这巧妇，竟是自己……

眼见后面没打起来，肖清芳等人都跟着松了口气。

见气氛还不错，徐兴祖貌似不经意地问：“秦兄，若此番得中，可有什么打算么？”

他这话说得巧妙，给彼此留了余地；问的时机巧妙，让秦放鹤难拒绝。

秦放鹤没打算隐瞒，“先去京城。”

秀才和举人之间只隔一场乡试，但二的地位和待遇天上地下。

举人就具备了做官的资格，只得人推荐，立刻就能去外地做个小官儿。果能力足够，甚至可以就此一步步升上去。

昔日郭腾之父便是此。

可惜后来郭腾发，曾经活父辈阴影下的儿子终于反噬了一次父亲：郭父因教子无被罢官。

除此之外，举人的身份就等同于半副路引。

时下外出需去衙门开具路引，常人必须出具非常详细可信的理由和安排才行，还有人做保。

但举人不用，过去打声招呼即可，当场就能拿到路引。

而且若外出时遇到困难，还可凭借身份文向地官府寻求帮助，地无故不得拒绝。

秀才可偏安一隅，举人却将直面朝堂风波。

跨度太，到一旦失败，前面所做的一切积累和努力都将化乌有，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秦放鹤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需足够的时间去搜集资料，以备来日。

但这种程度的资料收集，完全不是像现这样龟缩不出就能行的。

他必须亲眼去一，繁华厚重的京城，弥漫那偌王朝之上的波诡云谲。

高程下意识了秦放鹤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却都觉得不合适，复又眼神黯淡地咽回去。

众人听了，心思各异的同时，都感受到淡淡的惆怅。

此去京城千里之遥，多文人雅士，又多青云，多东风，秦兄去了，必然鱼得水，待到那时，他还会记得这些县学故人么？

且不说来日他能否考中举人，即便中了，秦兄业已登高望远，彼时境遇不同，心境、行亦会更改，纵使家他乡重聚，可还能昔日那样把酒言欢么？

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抑或是早已默认了秦放鹤此番必然中举。

能否拿下解元，无人敢打保票，但一个举人名额，没人怀疑。

秦放鹤能觉察到众人心思，当下笑：“眼下说什么都时尚早。与杞人忧天，做那空想，不着眼当下，奋力一搏，自有来日。”

现灌太多鸡汤反而不美，简单些就好。

众人听了，觉有理，且不论心中究竟作何感想，当下都附和起来。

“不错，想了白想，不想想下一场怎么考！”

“哈哈哈，是极是极，纵然我自怨自艾自哀自怜，盼不来前程……”

肖清芳带头笑了一回，又说些俏皮话，气氛便轻快许多。

秦放鹤向高程。

他能出对心中所想，于是便说：“我曾听人说过，京城好，多奇人，多雅士，多机遇。”

危机重重之下，蕴藏无限可能。

顿了顿，又笑，“自然多算学师。”

我一定会去，那么，呢？

这下，高程跟着笑起来。

是呀，县学的安稳日子虽好，却远不京城精彩。

稍后众人去探望病人，那人却只教他门口说话。

“我染了风寒，已然是不中用了，却还继续考，莫进来，免得染上了，叫我心下难安。”

徐兴祖笑着说他太客气，无妨之类的话，可双脚到底还是非常诚实地停门外，连带的礼品从打开的窗户里递进去。

那人叹了口气，问他考得何，众人胡乱说了，又问他是否去过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