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有一计(2 / 2)
时下流行点茶,便如红叶寺的大和尚,能用同一壶茶水一口气在一套茶杯中分别点不同的图案。
这茶肆内的茶博士虽无般大的本事,却也先后
点一套四君子,齐振业看心花怒放,亲自给厚厚的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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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一只红泥小炉,上头架着铁丝网,旁边摆蜜桔、水梨、林檎、柚子八样干鲜果品,可以直接切块,也可以烤吃,不伤脾胃。
另有一盘雪白云片糕顺气,一碟炸鹌鹑下酒。
重活一次之后,秦放鹤便化身养生达人,从不贪凉,当下便另叫一只小砂煲和若干蜂蜜,将水梨和林檎果切成大块煮着吃。
外头雪势渐大,纷纷扬扬不见前路,竟似铺天盖地。四人也不急着走,便吃着茶果说些过往见闻。
不知怎么聊到跟孔姿清的偶遇,赵沛看似去一点儿也不在意甚么黑历史,大大方方说。
正费劲巴拉剥柚子的齐振业听,失道:“慕白兄,你怎的不先亮明身份?”
也能免一顿好打。
赵沛搓搓,似乎有些窘迫,“委实没想到有么些人……”
原本他看着,小小一家食肆罢,能有多人?
若只五,自己倒也应付来。
可万万没想到,群混账王八不讲江湖道义,呼啦啦涌来足足十!狗日的还不单挑!
秦放鹤:“……”
齐振业:“……”
孔姿清掀掀眼皮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说到这儿,赵沛自觉也不可能更丢人,当下拍着大腿道:“当日我行至一处,错过宿头,找农户投宿。家只一老妈妈,见我虽有些害怕,却仍用心招待,只夜间暗自啼哭。
我正睡不着,便起身问她,知食肆掌柜的收她的鸡蛋,原本说十日一给,可十日到,混账竟说根本没收到……”
老妈妈无儿无女,早些外子又没,自己纪大,做不活,只好养些鸡鸭度日。
开黑店的分明不差这几十钱,却仍要黑心贪昧,由不人不恼。
当时赵沛便怒不可遏,天一亮就循着食肆去。
“罐头”煮好,秦放鹤直接放到窗外迅速降温,顺给众人分。
赵沛接,用叉子挑里头白白的梨肉吃,入口只觉甘甜,软中带脆,很是可口,便冲他比大拇指。
“我想着,若直接亮身份,厮必然服软,可待我一走,势必变本加厉,不要连根拔起。”
他也想过一开始就报官,可此乃家丑,且当下也无实证,只要事情不闹大,地方官必然倾于和稀泥。
纵然给厮打几板子,关几日,糊弄一回,也就又放来。
只是千算万算,赵慕白愣是没算到对不配合。
他说完,茶桌上诡异地沉默许久,人看天看地看脚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良久,还是秦放鹤觉这家没自己散,当即清清嗓子,若无其事道:“说起来,慕白兄这身孤身走江湖的胆识和体魄着实叫人羡慕,又听无疑说你颇通拳脚,可是家学渊源?”
赵沛瓮声瓮气起来,抬往自己身上拍打几下,显然对这块头也颇为自。
“实不相瞒,我家祖上曾因战功封过爵位,可惜如今也没……”
如今赵家长辈中多地方武官,但品级不算太高,最息的一位伯父也才在府城做同知,不过五品司马。
当赵沛刚生时,家中长辈们喜忧参半。
喜的是孩子健康,头比别的婴孩大些,一看便是虎将的好苗子;忧的却是如今天下大略太平,边境只偶有摩擦,没有多大仗好打,军功难攒,武官地位大不如前。
东南沿海一带倒是时有倭寇登岸,奈何赵家又不以水战见长……
赵沛就这么稀里糊涂长大,两岁时就如父辈一般,开始整日举着木头小剑在院子里嘿嘿哈哈,倒也有模有样。
直到赵沛七岁时,赵父仍未给他启蒙。
某日,赵父下衙,带两位文武同僚回家吃饭,开席前,照例叫赵沛上前行礼问好。
文官见这小子虎头虎脑,煞是可爱,便说些夸赞的话。听赵沛回答不错,越发添几分心,又顺口问几句,然后脸色大变。
这孩子天分太好!
没人正经教过,可他就好像天生对文字有着非同一般的敏感,比如寻常人看天气好,大约只会说“啊,日头不错”,但只从别人口中听过只言片语的赵沛,却张口就能说类似“天如洗”之类的话。
然后文官当场指着赵父破口大骂,十分痛心疾首,“莽夫莽夫!险些误文曲!”
赵父虽是武官,却也读过书,敬重读书人,恁大一汉子,愣是被骂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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