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长风过（2 / 2）

他打量着姜鸾和李昭，想到这些日子他们的间似乎很是亲近，不知又想到了何处，他看着姜鸾，又看向李昭的脸，眼神变得愈发怪异。

他知道自来有些公主会养面首，只是没想到九公主这般年纪，便已经将面首养在了身边。

这小公子虽未长成，但少年的面庞清冷俊逸，眉眼深邃，日后只怕也会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是不知道是如何被九公主看中，养在了宫里。

宋靖远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无误，公主养面首毕竟算不上是光彩的事，九公主才会连请太医都要假借他人名义，藏着掖着。

这等宫闱讳事，竟被他知晓了，宋靖远掩下惊讶之色，拱手道：“臣不会说出去的，公主尽管放心。”

见宋靖远郑重其事地做保证，姜鸾忍不住快要笑出声。

李昭无奈看着用他衣袖挡住半张脸抿着嘴偷乐的姜鸾，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抬眼朝宋靖远道：“宋太医，有劳了。”

宋靖远颔首，抬了抬手告辞。

姜鸾从李昭的袖子后露出脸，朝着院中喊道：“慕光，去送送宋太医。”

宋靖远走出屋，见院中的桂花树上跳下来一个眉目冷峻的少年，怀里还抱着剑，惊得脚下踉跄两步。

这这这怎么还有一个？

“宋太医，请吧。”慕光瞥了他一眼，抬脚往外，声音冷冷淡淡。

宋靖远惊魂未定，便听慕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别怀疑，我才是公主唯一的护卫，慕光。”

屋内姜鸾咯咯笑出声，李昭垂眼凝着她脸，低声询问：“今日怎么没去听学，这么早就过来了？”

姜鸾搂住他的手臂，解释说：“今日先生授琴，她见我实在是没有天分，便不再为难我了，将我放了回来，让我先自行练习。”

她说得十分委婉，实则却是她的琴声太过刺耳，完全没有章法，扰得听雨阁内其他人无法练琴，崔淑杳只好让她先行回来了。

两人落座后，李昭替她添了枣茶，送到她手边，才凝眸看着她问：“不喜学琴还是不喜音律？”

姜鸾双手接过抿了一小口，甜甜热热的枣茶顺下去，心口都在发热，她舒服地眯起了眼，像是偷食的猫儿，懒懒地说：“我喜欢的，只是我喜欢听，不喜欢动手弹。”

李昭抿唇低笑，自己也饮了半杯，甜而不腻，难怪她总爱喝。

“阿鸾，我要回去了。”他将茶杯握在手里，紧了紧。

姜鸾顿了下，又将杯中的枣茶饮尽后，才缓缓放下茶杯，抬眸笑看着他说：“我知道的啊，哥哥当初留在青鸾殿本就是为了养伤，如今伤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不然慕光可要一直见不得人了。”

她黑白分明的眼里溢着笑，倒是让李昭怔愣了下，事情本就如她所说的那般，他怎么会担心，她会舍不得放他离开？

还是说，不想走的人是他？

姜鸾见他不语，伸出脑袋往他那边凑了凑，睁大了眼睛说：“哥哥你不会食言吧，你答应过以后我去找你，你不会再推开我了……”

“不会。”李昭低笑，推了推她凑近的小脑袋，眼里闪过复杂。

他在青鸾殿的日子太过舒心，竟是让他心生了退意，躲了这么久，也该回去面对他本来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