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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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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联合追悼会。

她没预告时间,维修局却还是办了。

第六稽查队的人脸白得厉害,全都是隐忍与难看。

他们是第六维修局抽调过来的,抽调之前陆弋甚至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得到副队的消息,可到了这里之后,再多的自得与傲慢都化作乌有。

陆弋紧紧握着拳,看到全息屏上跳出“追悼会”几个字,眼睛周围的血管更是突突突直跳。

不论是哪个局,稽查队本来是维修局的上层战力,轻易不会调动。

第六稽查队来抓叙藜不是因为叙藜被评定为一级威胁玩家,而是她是那么多个玩家里,脑机审讯那么多次还保持清醒的。

这次行动失败,上峰不允许他们多耽搁。可他们却不愿意走。

陆弋至今还记得,当时她的威胁等级,便是由他,从三级低威胁改为二级,具有一定威胁。

可是就是这个具有一定威胁的人,在他们面前要了陆知清的命。

不止是陆弋。

现在所有人的脑子里都仿佛有一根钢棍,刺骨冰冷地搅着,告诉他们那些新鲜的残躯,是陆知清死前几小时砍下来的事实。

他们见证了他身躯的分离和死亡。

他们根本无法从这种窒息和颤抖中摆脱出来,哪怕是平心静气去想一想,她为什么等了久久一年都没有杀他。

偏偏是现在。

第五稽查队和第六稽查队,还有维修局其他人都到了,其中有满眼通红的同事心底发直,怔怔地想:是因为,因为我们吗?

因为我们执意要抓她.......

有人死死咬牙,眼眶已经变得猩红。

屏幕一闪??众人便条件反射握拳。

联合追悼会压根没什么章程,上至001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纯粹无疑的陷阱,本来它该征求同事意见,但是这里面很多人前段时间才从强制心理治疗中脱离:

如果不是稽查队权限很高,他们很多人已经被洗脑了。

极端痛苦和愤怒已经使得他们最忠心的陆队长都失去理智。

短短几个小时,叙藜休整好之后,手里捏着一个她所在世界里U盘似的东西,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也出现在大屏幕里。

“哎呀,”她仍然戴着面具,虽然身上衣服似乎没换过,但还是那个冰冷令人恐惧的气势,“差点忘了,联合追悼会,不该把追悼会的气氛给毁了。”

叙藜笑着回望。

大会议室里整整齐齐坐着上百号人,事关的稽查队和第三小队在前排,各个面色惨败,眼睛像是死鱼眼盯着叙藜。

她本来心情很好,瞧见他们阴森憎恶的表情,一下子拉下脸。

不过叙藜是这样,越生气,面上反而越是开怀,越是没有把握,越是要全天下都知道她不服输。

所以也只是莞尔:“看来大家对于叛徒有追悼会这件事都很不满意啊。”

他们为什么如此愤怒,叙藜能猜得到。当然是因为她还活着。

DY-003和陆知清都已经死了。可他们还是不愿意发布死亡通告,还坚信这两个马甲的本体就是自己。

所以她虽然将他们耍得团团转,却还是没有摆脱嫌疑。叙藜在捉弄他们,他们也在随时准备反追踪自己位置。

多有趣。

之前背靠背作战,现在却恨不能置她于死地。

叙藜视线往会议室角落一扫,瞧见有人起身,慢慢悠悠地扬眉:“怎么?”

陆弋早就吩咐过他们冷静,这会议室更不只有他们稽查队的人,可是那些往日最遵循规章制度的人,却在上层面前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子,变态,刽子手!指挥才不是叛徒!”

“阿黎不是叛徒!”

“柏黎是我们队伍的治疗师.......”

“副队是我们最好的指挥!”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偏偏都像是加了混响一样,无比清晰,钻入叙藜耳朵里的时候她甚至怀疑没长好的伤口痒了一下,神情有细微的变化。

不过很快她就笑容灿烂地握着脑机,轻快反问:“哦?”

叙藜:“怎么证明?”

陆弋作为队长起身,他腰间的配枪可以瞬间摧毁一整栋摩天大楼,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射穿屏幕背后的这个人,把她也月支解掉,让她知道满身污泥是什么滋味。

可他不能。

他只能咬牙切齿,带得面部肌肉都抽搐道:“陆知清是稽查队的牺牲队员,根本不需要证明!”

“他会和所有牺牲的战士一样,在联合体巨墓安葬,受人缅怀。而你。”

你不过是个臭虫。

他本想极尽侮辱之语谩骂她。

没想到女佣兵本来是懒散地认真听着,听到这里,忽然笑出来。她握着脑机,从椅子上站起来,撑着桌面神情轻快:

“就这?”

她甚至转了一个圈,有点怀疑其实自己不是脑子坏了,而是现在才清醒:“尽职尽责地在阵亡率这么高的部门任职给每个同事辅助,出勤率高达百分之百的满分指挥,失踪得稀里糊涂,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她语调更怪异了:“最后得到的就是一个安葬和缅怀资格?”

陆弋瞳孔放大,脸色惨白。一看就是被叙藜说得怀疑了自己。

但不,陆弋不该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该是她才对。

她早就知道这就只是个游戏,就算她现在回不去了和自己这个异类也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初入游戏的时候从陆知清到任何一个马甲,都没有想过像废墟这些人一样。

这样利用他们然后轻飘飘地给一个安葬资格呢?叙藜真心发笑了,稽查队乃至维修局的其他人却无法感觉被冒犯。

因为她嘲讽的不是这些活人。而是两个真真切切死了的人。

陆弋竭尽全力按捺住手上青筋,一字一顿:“叙藜。你根本就不懂。”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吼:“你到底要做什么!”

叙藜靠回到椅子上,随手就把脑机抛出去,扔到读取舱里,摊开手:“不做什么。”

她的眼睛眯起来,似乎十分愉悦,又不屑地轻嗤一声:“请你们阅读一个叛徒的记忆。”

又有人要暴起,她伸出手指:“嘘。”

脑机的读取类似全息,所以他们看到那个被脑机辖制着,疯狂抽搐的人的时候,眼眶霎时猩红,甚至以为看到了活着的陆知清。

那个永远淡泊整洁的人,现在却那么狼狈痛苦地承受极端酷刑。队友中甚至有人不忍心看下去。

而真正该不忍直视的叙藜自己,看着马甲这个狼狈模样也只是一脸漠然。

她当然不是一露面忽悠被抓了。其中也被断续抓过几次,只是很多次都在被押送入狱之前逃脱了。

但也是联合体实在愚蠢。

看不穿异能变化马甲的关窍,就总想着先用脑机审讯。先一步得到玩家消息。

陆知清之前就挨了一个小时的电击,意识模糊了,还没忘记不能泄露本体的秘密。

所以陆知清坐在脑机椅上,神色煞白,眼睛本来是禁闭着的都因为不受控制的流泪睁开。

眼瞳泛白。

有人想要审讯,但是被突兀地撞开,是稽查队熟悉甚至抓捕过的人,是玩家!

其中一个红头发的叫安吉尔,毁坏了脑机椅,救下了陆知清。

叙藜看得百无聊赖,察觉到第六稽查队态度不对,叙藜眯眯眼,又改变了想法。

于是他们正看着陆知清被救下,那些人拿出一个什么仪器(其实就是系统)扫描了他一下,松了一口气之后,说:“是玩家,带走吧。”

其他人刚想反应,叙藜就突兀地手指敲了下扶手,选择了停止。“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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