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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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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无声叹气,跟着上马,却没应话。

方才赵辅周翻身上马之际,背后的伤若隐若现的露出来。徐二看了个清楚,心下一颤。

他不明白,赵辅周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错,竟要被如此毒打一顿!

“殿下,”徐二面露犹豫,再次叹气,“如若我走了,殿下在这京城之中可还有能用之人?”

二人都清楚,愿意跟随赵辅周的人少。

除了徐二,好似也想不出别的可靠之人了!赵辅周想了想,轻轻摇头。

但今时不同往日。

多年前,是他不屑于争夺皇位。

可如今他有了牵挂、有了软肋,这皇位就不得不争。

“这京城之中,总会有能用之人。”调转马头,赵辅周声音随风飘来,“随我去翊王府,需得写封信交给你一并带走。”

枯树挂雪,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积雪融化的路上泥泞一片,车辙印与脚印留下痕迹,又再次被覆盖。骏马疾驰而过,溅起泥点,斗篷被凛冽寒风吹起,后背的伤若有若无的露出。

徐二跟在其身后,一路跑过两条大街,又过一座桥,穿行三条小巷才到了翊王府门前。

二人将马匹交给门口家丁,直奔院内。

院内的丫鬟与家丁见他回来,忙行了一礼,“殿下。”

屋内的玉娘听见动静探头望向院内,却没能看见赵辅周的身影,只见徐二往书房去。

猜到那二人定是有要紧事说,玉娘识趣的没跟去。

只是将备好的和离书看了又看、捏了又捏。直到看的眼圈都红了,才忙收进衣袖中。

轻霜端来糕点放在她面前,“王妃,和离一事万不可冲动,况且昌王妃所言也未必是真的。或许是昌王妃在挑拨离间呢?”

将昌王妃送走后,玉娘便去找宅中账房先生写了和离书。

她虽不知皇子是否能和离,但她知道如今她若占着翊王妃之位,日后定会有更多麻烦事。

最要紧的,是她不愿留在京城。

事到如今,倒不如留下和离书,二人各寻良人,也免得这京城将她困住。

只是他二人到底是成亲三年,在丹岵县时便恩爱有加,他也教了她许多。如今突然要和离,玉娘心中仍旧是止不住的难受。

不舍,不甘,却也不得不如此。

“是真是假都不打紧,是我不愿留在京城。”眼底泪花蓄满,似只幼狐,无助又可怜,“京城,绝非是我该来的地儿。”

语毕拿起块糕点,玉娘咬了一小口。

入口酥香,甜而不腻,糕点馅绵而不黏。

玉娘抹了抹滑落的眼泪,“京城的糕点是好吃,比丹岵县的好吃。”

轻霜站在一旁差点笑出来,不禁想起一早翊王吩咐她来贴身侍候玉娘时叮嘱的话??

“她最喜甜食,莫要断了她的糕点。纵是天大的烦心事,吃了糕点,也能好些。”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几块糕点入腹,玉娘早已展露笑颜,倒像是将和离一事抛诸脑后。

“王妃。”徐二突然站在门外喊,“殿下有事,请王妃去书房一趟。”

闻言玉娘忙将手中糕点塞进嘴里,起身要出去时方才察觉此举不妥。但吃都吃了,她是绝不会再吐出来的。

索性直接走出去。

徐二看到她双颊塞得鼓囊囊的,片刻前满心的烦忧好似也烟消云散了,不禁低垂下眼帘唇角勾起。

他行了一礼,玉娘连连摆手。

“莫要行礼,再过几日我就不再是王妃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徐二一怔,不解的望向玉娘的背影。

直到她进入书房,徐二才敛回眸光,朝着宅门口走去。只是翻身上马之际,下意识摸了摸贴身带着的那封信。

耳边依稀回荡着赵辅周的话:“人在,信在,阅后即焚。”

他也看见了赵辅周在信中所写,但这等大事,如若被皇上知道,只怕就不仅仅会被贬为庶民了。

说不准,还会掉脑袋!

-

书房内,赵辅周原本还稳坐在太师椅上,翻看着桌上的兵书。但在听到熟悉脚步声走近时,他却又单手扶额,满脸痛楚。

待玉娘推门而入时,瞧见他脸色惨白,倒像是比外面的雪还要白似的。

她惊得忙走上前去,“相公!”

她慌了神,紧紧握住他的手,“相公这是怎么了?”

赵辅周反手握住她手,有气无力的开口:“玉娘莫慌,不过是受了些轻伤…咳咳咳…”

他虚咳几声,透着无力。

可此时书房内的血腥味却更令玉娘心慌,她望着赵辅周身上的斗篷,颤着指尖挑起一边,浓重血腥味钻了出来。

却未能看清他后背的伤势如何。

“玉娘莫看,会吓着玉娘。”赵辅周抬手攥住她的手,可那力道却不过是虚虚一握。

他不让看,玉娘就偏要看!

一把掀开斗篷??

入目却吓得玉娘忍不住退了一步,浑身更是止不住的发抖。

后背即便是上了药,可也看得出来那些皮开肉绽的伤痕。

她甚至没敢再看第二眼。

“玉娘莫怕,只是皮外伤,不打紧的。”他一手撑着案几,像是用尽全力才站起来。

玉娘忙去扶他,怒声问:“谁打的?到底是谁打的!”

她这气势,倒像是能拎着刀去为他报仇似的!

书房陡然静了下来。

赵辅周眼帘低垂,似是委屈。

片刻后玉娘就猜了出来,眨了眨眼,问:“该不会是……皇、皇上吧?”

敢打皇子的,甚至还下手这么重,除了皇上,她实在想不出来别人了。

见赵辅周微不可查的点头,玉娘顿时没话说了。

这仇,她可没法子给赵辅周报啊!

不料赵辅周却弯下腰,将人拥在怀里。泛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耳根,薄唇带着灼热气息滑过她的脖颈。

“母妃离世后,我被贬为庶民,谎称父母双亡,全然是父皇他……他素来厌烦我。”

他声音极轻,更显委屈。

像是漫天大雪时,一只缩成团儿躲在角落里的猫。

又瘦,又小。

“此事绝非有意隐瞒玉娘,只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回到京城。”

双臂将人拥的更紧,他嗓音再度放软,似乞求,“我知玉娘留在京城委屈,可否为了我,留下来?玉娘知道的,我只有你了。”

他怎么倒像是知道她要走似的?

玉娘心虚干笑两声,忙将衣袖中的和离书又往里塞了塞。犹豫再三,终是在他怀里咬咬牙暂且应了声好。

却又心下暗道:等他伤好了,再同他说和离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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