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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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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走进了那座桔黄色如晚霞一样的楼房。

对,就是小巷深处那座美如幻景一般的房子。我或者诗人l每时每刻都向往的那个地方。我或者诗人l,每天都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到那儿去,希望能看见她。我或者诗人l徘徊在她窗前的白杨树下,仰望她的窗口。阳光和水聚成的美丽,阳光和水才有的灿烂和舒展,那就是她。那个少女就是她,就是n,就是o,因而也就是t。使我或者诗人l的全部夏天充满了幻想,充满了历险,充满了激情的那个少女,使我们的夏夜永不能安睡的那个少女,就是她,仿佛是n又仿佛是o,由于诗人盲目而狂热的初恋,她成为t。

诗人把他的书包翻得底朝天,以为不小心把那些信弄丢了,他竟一时忘记,他把那些文思如涌的夜晚和痴梦不醒的白昼,都寄给了他的心上人。我没有写,我也没有寄,我又侥幸走过了一道危险的门。我眼看着诗人l无比虔诚地走了进去,一路仍在怀疑那些夏天的诗歌是怎样丢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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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哪件事发生在先,哪件事发生在后,是毫无意义的。历史在行进的时候并不被发现,在被发现的时候已被重组。

比如说,女教师o已经死了,但如果死去的人都不能复活,我们便没有历史。比如说,女导演n现在在哪儿,我不知道,但如果消失的人不能重现,我们便无历史可言。因而现在,这个由n和o凝聚而成的t,她即可以仍然带着n和o的历史,又可以有完全不同于n和0的经历,她即可以在f和wr(以及后来的z)的怀念之中保留其n和0的形象,也可以在l的初恋之中有了另一种音容笑貌。因而t,她仍然是个少女,仍然是个少妇,仍然是个孩子,仍然已经死了,仍然不断地从死中复活,仍然已经消失,仍然在消失中继续,成为我的纷纭不居的印象,成为诗人生命的一二部分,使诗人l的历史得以行进。

甚至谁是谁,谁一定是谁,这样的逻辑也很无聊。亿万个名字早已在历史中湮灭了,但人群依然存在,一些男人的踪迹依然存在,一些女人的踪迹依然存在,使人梦想纷呈,使历史得以延展。

过一会,我就要放下笔,去吃午饭,忘记o,忘记n,暂时不再设想t,那时o就重新死去,那时n就再度消失,那时t就差不多是还没有出生。如果我吃着午饭忽然想到这一点,o就势必又会复活,n就肯定还要继续,t就又在被创造之中,不仅在n和o的踪迹上,还会在一些我不知其姓名的少女的踪迹上复活、继续、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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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父亲问女儿:&ldo;听说你把一个男同学给你的信交给了老师,是吗?&rdo;

&ldo;是,&rdo;t说,&ldo;交了。交给了革委会。&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你知道他都写了些什么?无耻,我都说不出口。&rdo;

&ldo;可这一来他可麻烦了。他在别人面前没法抬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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