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2)
z:&ldo;那是一句哄小孩儿的空话!谁给你兑现那份权利?要是事实上人就不可能平等,这个权利除了能拿来说一说还有什么用处?说的人,只是比不说的人多得些虚伪的光荣罢了。至于爱嘛,就更不可能是平等的,最明显的一个事实‐‐如果你能平等地爱每一个人,你为什么偏要离开你的前夫,而爱上我?&rdo;
这句话太欠考虑,一出口,z就后悔了,但已不能收回。
果然,o立刻闭口无言,愣愣地坐着,很久,泪水在她眼眶里慢慢涨满。
&ldo;喂,我没有别的意思,&rdo;z说。
o一动不动,泪滴脱眶而出。
&ldo;真的,我不是那个意思。&rdo;
&ldo;不,我听懂了。&rdo;
&ldo;你听懂了什么?&rdo;
&ldo;也许是你说对了……人总是有差别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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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o睡不着,听着老挂钟敲响了三点,听见z睡得安静。她起来,披上z的棉大衣,轻轻走进画室,再去看那幅画。
巨大的白色羽毛仿佛一炬冲天的火焰,那是一种奇怪的燃烧,火焰越是猛烈越是让人感到寒冷。好像铁灰色的画面上有一种相反的物质:冷,才能使它燃烧,冷才能使它飞舞,越冷,它就越具活力,越有激情和灵感似的。
这真是奇怪。真是画如其人吧,o想。
o坐在地上,裹紧棉大衣倚在墙角,大衣上有着浓烈的z的味。头靠在墙上,她继续看那幅画。
她想起一只白色的鸟,在巨大的天空或在厚重的云层里飞翔。久违了,白色的鸟,这么多年中世事沧桑,它真实一直都在这样飞着吧,一下一下扇动翅膀,又优雅又自由,在南方也在北方……但是,一个恶作剧般的念头跳进o心里‐‐但是如果它被一枪she中呢……&ldo;嘣!&rdo;o仿佛真的听见了一声枪响,随即眼前出现了一幅幻景:白色的羽毛纷纷飘落,像炸开的一团雪,像抛洒开的一团飞絮,漫天飞落……其中一根最大的在气流中久久悬浮,不甘坠落似地在空中飘舞,一丝一缕就像无数触脚,伸展、挣扎,用它的洁白和无辜在竭力嘶喊……那喊声必定是寒冷的,又必定是燃烧着的,因为,寒冷不能使它甘于沉寂,燃烧呢,它却又没有热度……
o睁开眼,恍惚像是做了个梦。她如果就是美丽房子里的那个小姑娘,她会想:那个寒冷的冬夜给z造成的伤害竟会这么大这么深吗?如果o不是那个小姑娘,她必定会猜测:在画家的早年,到底遭遇过什么?
差别,这人生注定的差别可真正是个严重的问题。忽然,o的脑际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思想闪现,但是z进来了,一闪的清晰又掉进模糊里去……
z走进画室。z把战栗的o抱住,吻她。
&ldo;是我把你吵醒了?&rdo;o问。
z显得很兴奋:&ldo;不,是这幅作品,它终于有个眉目了。&rdo;
两个人一同看那幅画。
o想起很久以前,她曾经问过z,他为什么爱她?那是当o从陌生的小镇上回来,当她离开了前夫再次走进z的画室,是在那间老屋里他们头一次拥抱并且匆忙而放浪地做爱之后。那时画室外面市声喧嚣,画室里一时很静,窗帘飘动起阳光、树影和远处的一首流行歌曲。o慢慢穿起衣裳,z坐在画室一角久久地看着o,那样子容易让人想起罗丹的&ldo;思想者&rdo;。o向他走去,走近他,问他:&ldo;你为什么爱我。&rdo;z却浑身一阵痉挛似地抖动:&ldo;告诉我,告诉我你曾经住在哪儿?&rdo;
z为什么这样问呢?o曾对我说,以后她问过z,是不是觉得她就是当年那个九岁的小姑娘。
如果o这样问过,是在什么时候呢?
z走进画室把战栗的o抱住,兴奋于他梦寐以求的作品终于有个眉目了‐‐可能就是在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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