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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接承认自己睚眦必报,从没考虑过善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横竖那些算盘没什么可瞒,不如索性和盘托出,也好迅速结束话题。

而直球果然是万能堵话方式,谢逐略一挑眉,难说意外或其他,松了手中力道,她顺势后退半步。

危险距离回归正常。

她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第一节是语文,两人回班时,课程已经开堂。

负责授课的是名老教师,严肃端正,老成持重,扭头看见他们,神色稍显不悦。

“铃都响多久了,怎么才来?”他蹙眉,“干什么去了?”

兴许看在她是新生,所以这问题是指向谢逐。

谢逐却没打算揽,随意俯首,反问宋亦霖:“我们刚才干什么了?”

他问法实在离谱,众人眼神瞬间微妙,仿佛他俩刚去的不是办公室,是小树林。

梁泽川在教室后排咳得惊天动地,旁边路予淇满脸恍然。

宋亦霖:“……”

这人是报刚才被她噎话的仇呢?

抱着跟同桌求同存异友好共处的原则,她诚恳真挚地跟老师道了歉,又解释清楚迟到原因,这才免了罚站,安然回位。

谢逐落座就睡,气得老人家在讲台吹胡子瞪眼,最终也没话可讲,似乎被迫习以为常。

宋亦霖可算清净。

-

依托那场单方面镇压,接下来几天,郑晖都没再找茬。

但也仅限于谢逐在的时候。

一旦得空,不论课间,走班,或者外堂,郑晖总见缝插针地来宋亦霖跟前刷存在。路予淇和梁泽川在场时,他还收敛几分,其余落单空档,照旧死性不改。

至于言行,则没什么营养。除去阴阳怪气,无非是扔她作业,划她名字改写成精神病,又跟同伴大肆嘲讽。

这些行为照比宋亦霖过去的经历,实在算小儿科,她原本并不打算搭理。

——直到她偶然发现,郑晖试图翻篇她休学前的事。

宋亦霖终于开始审视这个人。

“想什么呢?”

路予淇的询问传入耳畔,她倏然回神,笑笑:“没事,就发呆。”

“聊着突然没声了,吓我一跳。”路予淇凑近些许,再次确认,“真的没事?”

宋亦霖眨眨眼,神情从容,反问:“你看着有假?”

段位太低,路予淇分辨不出,只能悻悻作罢:“你可别笑,太犯规了。”

宋亦霖笑意清浅。

这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间隙,她俩犯懒倚在树荫,郑晖碍于路予淇在,没来找事。

宋亦霖面上不显,心底仍有计较,刚巧,听路予淇嘟囔道:“话说郑晖也忒烦了,纯属没事找事,怎么偏缠着你不放。”

她没应,只是调转视线,嗯了声。

“他高一就特能作,还专挑校规边缘试探,通报没见停过,结果现在才两次重大记过。”路予淇语气烦闷,“简直老鼠屎。”

捕捉到关键信息,宋亦霖想了想,问:“一中不是三次记过劝退,四次勒令退学吗?”

“是啊,我就巴着他再犯两次事,赶紧滚远点。”路予淇忿忿道。

两次没必要,一次足够。

宋亦霖睫羽低垂,阴影盖在眼底,遮挡隐秘情绪。

当晚,自习课课间,年级部临时下发通知。

“省领导明日来校视察,各班利用最后一节课,彻查卫生,进行大扫除。”

唐筱念完这则公示,无奈望着底下蠢蠢欲动的学生:“……你们至于吗,宁愿干活都不想学习?”

梁泽川插科打诨:“唐姐,我们可是一心为班级奉献。”

“顺便让新同学见识下咱班的凝聚力。”说着,他轻拍宋亦霖肩膀,大言不惭,“不瞒你说,除了学习,十六班什么都能做最好。”

讲台上,唐筱表情木然:“唯一值得炫耀的事都被你剔除在外。”

闻言,大伙都哄笑起来,作为话题引子的宋亦霖也忍俊不禁。

她眼型显乖,上睑褶皱细窄,笑时尾端微扬,更衬得灵秀漂亮。

因为之前郑晖的事,众人对这位新同学印象微妙,此时见她反应,才纷纷发觉,她其实很好相与。

会笑,会来事,何况漂亮本身就是加分项,乖巧知趣就更讨喜。

宋亦霖向来熟练运用这些。

笑闹过后,整体氛围明显较从前融洽。卫委分派各组的任务,她负责走廊清扫,关乎合作,此时也有人愿意主动搭话。

宋亦霖含笑应付着,余光无意间略过窗外,稍作滞留。

谢逐不知何时离队回来,懒散倚在走廊护栏,锋利眉目隐在影中,正漫不经意和队友闲谈。

似有所觉,他略一偏首,朝这边望来。

视线短暂交汇,她怔了怔,若无其事地背过身。

“这不是之前那姑娘吗?”魏余谌探头,也看清宋亦霖,“她跟你同班?”

谢逐收回目光,“同桌。”

“稀罕。”魏余谌啧啧道,“我之前就觉得眼熟,她是不是20届的?叫宋……”

“宋亦霖。”

“对,是她。”魏余谌打了个响指,“就前年,我朋友压线入围了场全国比赛,这姑娘民乐组第一,分高得离谱,我记得特清楚。”

谢逐轻叩栏杆,语调微沉:“学音乐的。”

“古筝。”魏余谌作补充,“好像还代表咱学校拿过奖,挺厉害的。”

谢逐没应,只往教室扫去一眼。

宋亦霖正陷在人堆里交谈,好脾性似的,对谁都友善,眼尾噙着三分笑,不像作伪。

“是挺厉害。”他懒声。

-

虽说动用一整节课,但最终还是拖了半刻钟才放学。

热闹散去,大伙各回各家,宋亦霖家近,倒是不急,所以先去楼层卫生间洗了手。

不过几分钟间隙,再回班时,自己的桌子就惨遭毒手。

满是粉灰的抹布摊在桌面,可怜兮兮一团,扑得书本乱七八糟,满目狼藉。

人早就都走干净,但她不用想,也清楚这出自谁手。

幼稚归幼稚,却足够烦人。她将残局收拾干净,原本照旧打算无视,却突然想起那则通知。

心思一转,宋亦霖拎起包,朝郑晖位置走去。

她把那块布展开抖擞两下,确认多数灰尘均匀分布,于是就整张丢在桌面。随后,她抽了张湿巾擦干净手,迈步离开。

到家时,迟敏跟宋景洲已经睡下,客厅还留着灯,宋亦霖放轻动静,进入卧室。

将书包丢在地板,她扫向摆在桌柜的水和药粒,拿来囫囵吞下。

没咽好,药片腻在舌根,酸苦恶心。

她蹙眉,勉强压下反胃感,随后撑起手臂攀上窗台,推开窗,腿搭着边框坐好。

凭借月光,她从旁边拿出烟跟打火机,随手敲一根出来,咬上,罩着风点燃,动作行云流水。

猩红焰火明灭,落进眼底,融不尽凉薄寒意。

宋亦霖抽烟早,这是第三年。起初出于尝试,后来发现尼古丁确实是好东西,就续着了。

烟雾缭散,飘溢空中由浓渐淡,她情绪也趋于平缓。

睫羽低垂,她盯着下方地面,估量距离范围,数米高,与她毫无障碍,触之可及。

没什么意思。

宋亦霖轻掸烟灰,待抽完一支,心中也有所定夺。

——她得先发制人。

趁郑晖重翻旧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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