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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鱼精在人群间提着身段跑,天兵在后面张牙舞爪地追,不知不觉间,接近了阿白。

阿白仿佛毫无觉察,仍在乐呵呵地叫好。

说时迟那时快,那鲤鱼精纤纤玉手一翻,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把短匕,骤然间刺向了阿白!

阿白折扇一张,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招架。匕首从扇面穿破,裂帛之声惊退了四下的看客。

折扇又猛然一收,扇骨牢牢卡住那把匕首,竟撞出了金铁之声。

阿白一手持扇,一手并指,闪电般刺向鲤鱼精的要穴。鲤鱼精拼着受他一击,竟然不退。与此同时,追兵已至,众刺客从四面八方冲向阿白,手中匕首闪着森然的光。

阿白大喝一声,一掌拍飞了鲤鱼精,却再也退不出包围圈!

血染扇面,泼溅得花红似锦。

一个时辰后,双腿发抖的探子朝端王汇报:“派去的所有刺客,全灭!”

夏侯泊举起茶杯的动作微不可见地顿了顿,仍是优雅地呷了一口:“说说。”

探子:“当时一打起来,所有人四散奔逃,属下躲在不远处的廊柱后头偷看,见到那厮被刺客围攻,血溅三尺啊!”

探子说着说着,慷慨激昂起来:“匕首白进红出,刀刀入肉,他不知挨了多少下,竟然就是不倒!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人都跪到地上了,还是没倒,愣是杀死了最后一个刺客,这才长笑数声,躺下不动了——”

夏侯泊:“让你来报,没让你说书。”

探子磕头道:“属下所言,绝无半字夸大!”

夏侯泊轻轻放下茶杯,蹙眉道:“尸体呢?”

“人死之后,龟公上来,把所有尸体全拖走了,血迹也清扫了。属下知道这种地方都有个后巷,用来运死人的,就绕去那后巷拦住了人,花了些钱,把尸体藏到了隐秘之所。殿下可要去看看?”

那蒙面高手的尸体惨不忍睹,要害处几乎被捅成了肉泥。

夏侯泊面不改色地查看一番,伸手揭开了他的面巾,对着这张脸皱了皱眉。

此人嘴角有疤痕,是生疮之后留下的,瞧去有一丝眼熟。

夏侯泊转头问探子:“你在怡红院见到的,确是此人么?”

探子连连点头:“属下认脸很有一套,他当时虽然蒙面,但眉眼还是露出来的,确实就是这个人。”

夏侯澹吩咐手下:“查明此人身份。”

他正要转身离开,又顿了顿:“还有,刺客的尸体和随身之物,也要仔细查看,不可有任何遗漏。”尸体和随身之物没查出异常。

那高手的身份倒是很快揭晓:太后身边功力最强、手段最狠的暗卫,专门替她杀一些不好杀的人。原本就在端王党的黑名单上。

这疤脸平素确实喜欢听戏,当日出宫替太后办事,回程中拐去了怡红院,最终将命葬送在戏台下。

夏侯泊听完汇报,略带兴味地微笑起来:“太后娘娘的得力干将,在皇帝身边保护他?”

谋士:“太后竟向皇帝示好了?”

夏侯泊:“或许是示好,或许是监视,总之,她确实藏了些本王没发现的心思呢。”

与此同时,太后正在暴怒摔碗:“无缘无故,端王居然杀了哀家的亲卫?!我看他是活够了!”

心腹:“要不要治他的罪?”

太后又摔一个碗:“全是废物!若能早些治他的罪,又怎会容他嚣张到此时!”

端王与太后的斗法渐趋白热化。

跟原文相比,情节走向没有太大变化。太后虽然气焰盛,谋略布局却比不过端王,已然节节败退,露出颓势。

换句话说,鹬蚌相争接近尾声,留给夏侯澹韬光养晦的时间也不多了。

庾晚音回房时,发现枕边多了一个东西。她捧起细看,是个粗糙的木雕,双翅张开,引颈而鸣。她猜测是阿白雕了一只云雀。

庾晚音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木纹,扭头望向冷宫狭窄的窗户。

夏侯澹跟了进来:“那是什么?”

庾晚音:“……”

庾晚音迅速放下云雀:“你听我解释。”

夏侯澹瞧了一眼:“阿白留给你的?难得他有心,收着吧。”

庾晚音:“?”

庾晚音不满意了:“就这样?”

“……什么就这样?”

装什么宽宏大度,你不是挺会吃醋的吗?庾晚音稀奇地盯着夏侯澹。

她已经偷听到了他的心思,还想装作不知,就变得异常困难。

那晚在院中,她迟迟不肯回避,的确是怀了些小心思,想从他口中听到点什么。

她希望他至少与自己一样,有那么几分悸动和好感。为什么不呢,大家并肩战斗了这么久,她顶着现在这张脸,多少总得有点魅力吧……

她没想到夏侯澹会说那些。

那些……几乎匪夷所思的语句。

尽管只是只言片语,她却仿佛窥见了一片无垠深海。她迷惑不解,受宠若惊,甚至感到一丝悚然。

但又无法掩饰地开心着。

你居然这样想我。

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

夏侯澹被她盯得莫名其妙,岔开话题道:“今日太后又找由头对端王发难了。看来咱们的计划相当成功,多亏了你的妙计啊。”

与此同时,都城城门之下,一男一女正排在出城的队伍中,接受护卫盘查。

那男人身材高大,但含胸驼背,面庞黝黑,单看五官似乎就泛着一股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味儿。旁边的妇人上了年纪,同样满面风霜,身上负着几只花布包袱。

守城的护卫:“做什么去的?”

男人操着乡音憨厚道:“跟俺娘进城来走亲戚,现在回家了。”

出了城门,这两人仍是默默无语,混在人流中顺着官道前行。

及至走出数里,四下再无他人,那男人方才直起身体伸了个懒腰:“娘啊,就送到此处吧。”

妇人笑道:“儿啊,孤身在外,记得添衣。”

说的是殷殷嘱托,语气里却满是戏谑,而且这一开口,竟是低沉的男声。

这俩人自然是北舟和阿白。

阿白从北舟手中接过行李,随手甩到肩上,动作洒脱,愣是顶着那张庄稼汉的面具器宇轩昂起来:“多谢相助。”

北舟却担心道:“伤势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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