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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时记起了,这一壶碧不是裴长淮爱喝的酒,是“那人”最喜欢。

眼下刚刚过了“那人”的忌日,裴长淮这回抱病多日,大抵也是为他伤心的缘故……

徐世昌看裴长淮如此,心里好不是滋味。他们从前都是朋友,那人故去多年,难道就因着裴长淮伤心,连提这个名字都成禁忌了么?

这小太岁不是个城府深的人,心中对裴长淮有怨言,也不会藏着掖着。

徐世昌孩子气似的搁下酒壶,说道:“你与他是知己,并称‘卧龙凤雏’,从前也人人道我是小太岁,他是小魔主,他的知己可不止你一个。”

旁人拉住他的袖子,气道:“你这是说得什么话?锦麟,你喝醉了不成?”

徐世昌不耐烦地拂开这人的手:“去,我清醒着呢!”

裴长淮勉强笑了笑,对徐世昌道:“我知道。”

他态度着实不轻不淡,像是回了他的话,又似没回。徐世昌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道没趣极了,转身离开裴长淮,去到外头迎客。

旁边的人怕局面僵住,起哄拉着裴长淮继续喝酒。他也不拒,别人请,他就喝。

一杯接着一杯,一刻不停。

裴长淮话不多,多时都在微笑,倾听旁人说话。别人都尊他小侯爷,他却是没什么架子,笑容如春风般温柔,与谁都很合得来。

除了赵昀。

谈笑间,有人提及赵昀,裴长淮对他的态度不亲热,一提准要转开话锋,两三回下来,他们都胸中雪亮,正则侯不大喜欢这位淮水来的乡野之徒。

正则侯的心意便是他们的心意,众人于是渐渐冷落了赵昀。

赵昀也不生气,只道好玩极了,起身,随手荡着腰间的麒麟佩,信步走出去。

裴长淮抬头,望见赵昀把玩着那枚麒麟佩,先绕缠上指尖,又反着荡开来,一时出神。

旁人唤他,“长淮,你在看谁?”

裴长淮一醒神,回过脸来,顿时眼有些发晕,想是醉过头。

他怕人前失仪,低声道:“我去换件衣裳。”

庭院里投壶还在继续,已有人设了赌局,徐世昌拿出他一块水头极好的翡翠,加在筹码中,比试越发激烈,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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