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页(2 / 2)
“奴、奴才送药过来。”寻春声音发抖,哆嗦了一会儿,又道,“侯爷有伤在身,此时、此时该喝药了。”
他虽惧怕,可还在尽力为裴长淮解围。
赵昀看着寻春,看着那碗药汁,更觉讽刺。他从榻上起身,一手打翻药碗,滚烫浓黑的药汁连着瓷碗摔溅一地。
寻春跪着往后躲了数步,趴伏在地。
“卫福临!”
赵昀将卫福临叫来,冷声道:“将正则侯送回去,连着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一起!”
卫福临瞧着这一片狼藉的场面,一言不发,低头领命,亲自推来才预备下的轮椅,恭恭敬敬地请裴长淮移驾。
寻春也是不多嘴,只扶着裴长淮起身,又取来熏好的锦绣斗篷给他裹上,尚且能遮掩一些,让他没有那么不堪。
临离去前,赵昀问:“你没有话想对我说了?”
裴长淮眼似寒潭,回答道:“没有。”
赵昀冷笑,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痕,“好,很好,正则侯,是我小瞧你了。不急,咱们来日方长。”
裴长淮闭了闭眼,自知依着赵昀睚眦必报的性情,不会轻易吞下今日之辱,往后又不知用何等手段来对付侯府。
却也好,他至少是知道了,赵昀不能信任。
裴长淮回到侯府时,已近傍晚,暮日在天际摇摇欲坠。
府上的郎中安伯一得知裴长淮回府,立刻背了药箱来看他,裴长淮这一身太过狼狈,尤其是膝盖上,已烂得不大能看了。
安伯是追随过老侯爷的人,自裴文、裴行两位少将军战死以后,安伯一向希望裴长淮能撑着侯门铁骨,别再辜负老侯爷对他的期望,然则看着此刻裴长淮受这一身的伤,依旧一声不吭,不免心疼起来,忙问他昨夜去了哪里。
“本侯没事,你尽管下手。”裴长淮并未回答,只忍着疼令安伯处理好伤势。
待一切处理妥当,药也重新煎好。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倾泻进来,裴长淮令所有人都退下,一人独自在这余晖当中坐了一会儿,任由泼血般的暮光洒在自己身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