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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骁垂眸,手指松开一点,看向掌心剑穗。见它仍旧干净完好,并没沾染污秽,这才缓缓舒出一口气。
碧蓝色,好似天空与大海,干净纯粹,不惹尘埃。
谢安搭箭射死五人,剩二十余人却更加疯狂,直直朝马车方向扑过来。他低骂一声,把弓背回背上,提了剑在手里,盯着离他只不足数十丈的匪头,预备好随时拼死相博,却不敢离开。
心弦绷紧,太阳穴筋脉猛烈跳动。
忽然间,身后传来几声喘息,谢安脊背一凛,下一瞬就要刺过去,被谢暨按住手腕。他喉结滚动,低声,“哥,是我。”
谢安咬紧牙,骂,“你他娘的死哪里去了。”
谢暨还没开口,又听他说,“看好你嫂子。”
话音落,谢安便就跳下车,面门扑来一阵凉风,他抬臂,红着眼抬剑挡上劈下来的刀。
铁器互相狠狠磨蹭而过,似乎能听见火花爆裂的声音。剑身轻薄,抵不过沉重砍刀,渐渐失去优势,谢安眯眼,狠狠抬腿,用膝盖顶中对面人下腹,又打落他手中武器,改为肉搏。
山匪体型庞大,力大如牛,斗争说不上轻松,有官兵下马加入,周围厮杀声惨烈。谢安杀红了眼,逮住时机以手成刀砍向那人后颈,用尽全力,那一瞬似乎能听见骨骼碎裂之声。
他得了空,急忙瞟向马车,见谢暨也与一匪徒争斗,怒目圆睁,抬步就欲冲过去。刚迈一步,却被人扯住手臂,谢安后背一紧,反手劈过去,被拦在半空。
沈骁没与他多言,只把右手长刀递给他,转身便走,左手提剑,剑尖滴血。
做的是最含戾气的事,但眼中却平静无波,没半分凶恶气。阳光下,瞳仁泛着浅浅褐色,清俊面容,带些冷冽,某个角度看,像极了他的琬琬。
谢安没心思去想这些,拎着刀回去,与谢暨共同击退缠斗的匪徒。
不断有人冲过来,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已离马车数丈之远。
短短一段路,没过多久便就浸满鲜血。烈日当头,鼻尖味道让人喉头翻涌着难受。琬宜抱着阿黄缩在车厢角落,听外面激烈打斗,嘴唇颤着,眼中却没有泪滑下来。
她缓慢将下巴抵在阿黄额头,闭眼轻声问它,“你说,谢安会平安回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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