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缘起五(1 / 2)
她一次次向天道请命,天道一次次无言拒绝。直到烛婵和凌一起出现将她架回去。
魏阳景出殡那日,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官员模糊的白影侍在棺木后,百姓夹道哭送。
本该是初春时节,浊郡却只存在一种色彩。
姜泠月一路看着,看着他被装入棺椁,看着他被葬入不见天日的山陵,看着臣子在灵前争吵无休,最后推旁支一介稚子上位。
从此以后,皇陵中只会有她的义父、义母,以及魏阳景。
张先生坐在木椅上,痴痴遥望皇陵。他已经无法站立,也彻底……被架成无用老叟。
腐朽之人,自是不配入新朝。
雨丝打在干涩的唇上,他屏退仆从,强撑移到风雨中。水渍浸润蔓延上衣摆,寒气入体,他置若罔闻。
余光瞥到一抹纯白,浑浊老目捉到躲在圆珠后的女子。
他白眉竖起,踉跄迈步。腿一软,在即将跌入水坑时,被一双素手稳稳扶住。
他跌坐回木椅上,再仰头,眼底已是屋檐。
他死死地抓住她,不甘诘问:“你告诉我!陛下究竟是怎么死的!”
“对不住。”姜泠月看着他,不躲闪亦不回答。
张先生僵住,轻飘飘道:“阳景常和我说,你是不同的。如今看来确实不同。”
姜泠月最后一次转目望向皇陵,消失在雨幕中。
魏阳景活着,龙争虎斗各显神通,众部甘愿信服追随。但人一死,一个没任何感情的稚童,又能安稳多久。
他们谁都不服谁,数年后于各地割据起兵,中州再度陷入四分五裂。
回到中天,姜泠月径直走向玄阴宫,躬身请求辞去司水元君一职。
“起来。”辛瑶道。
她依旧保持躬身的动作,毫不退步:“我愧对娘娘托付,一切因我而起。这并非是我任性妄为,也并非一时悲愤,是我不再适合担此一职。”
辛瑶长袖一扇,将人锁出大殿,闭门谢客。
她颓然地坐在主位上,凝视掌心反噬留下的伤疤,自问:“是我想中天多一名法力高深的仙官,源头其实在我。至于沧祯,我是否该杀了他?”
李子陵立于下首,垂下头默默无言。
就在此时,人间再次闪过一道白光,殿上二人齐齐抬头。辛瑶踱步云端,惊异询问:“同样的事会发生两次?”
李子陵掐指一算,面色大变:“我从未见过如此魂魄。魏阳景已经转世投胎,此次还有飞升的机会。”
辛瑶道:“也罢,一切看他造化。”
姜泠月站在大道上,侧目注视一闪而过的白光,心神俱震,回头朝玄阴宫奔去。遇上从里面出来的李子陵,她一言不发地将人堵在台阶上。
李子陵道:“司水元君?”
姜泠月开门见山:“魏阳景的魂魄转世了,是吗?”
李子陵欲绕道走,凌不知从哪里出现,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前后夹击,他推拒道:“男女授受不亲,姜泠月你再如此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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