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堕神（2 / 2）

心魔眼底憎恶不减，这般模样印在沧祯眼底，更叫他郁闷。看着近在咫尺的昔日爱侣，沧祯心底窜起一股怒火，她越是厌恶躲避他，他越要与她亲近。

想要试探，她当真还存有杀心？

他鼻尖抵在她鼻翼，手上力道更重，紧紧挟制住她细腻的手腕，以妖气缠绕她。虽觉得有些奇怪，却追逐她的唇瓣偏要吻住。正要纠缠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幽男声。

“我师父不想和你走。”

沧祯扭头，有些被打搅的不愉，居高临下地俯视嬴仲景，语调拉长：“是你。”

心魔抓住机会，一拳打在沧祯心口，旋即推开他欲跑走。沧祯惊怒交加，抓过心魔将她扣在怀中。他早有防备，那一拳并未伤及妖丹。

沧祯眼含讥笑，一言不发地盯着嬴仲景。

“我师父不愿和你待在一起，还请妖帝，放手。”察觉到那股若有似无的杀意，嬴仲景握紧仁心。

倏然，一块红玉佩出现在半空。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剑拔弩张的二男却浑不在意那隐隐的恶意，齐齐看向心魔。

心魔盯着红玉佩，有些失神，迟钝地想起了它的主人。

场面顿时一片死寂。

“你不怕吗？”沧祯率先击碎虚幻的玉坠，压着幽怨挑眉质问，还不忘观察怀中人的反应。

“难道妖帝又想杀我。你若动手，我恐怕躲不掉。不过，你真的会吗？”嬴仲景反问。

空气凝滞，沧祯笑意淡去。眼前的人是他最厌恶之人的转世，区区肉体凡胎，竟敢出言挑衅。

千年休养，沧祯的妖力比从前还要强，想要杀死此人，不过一息的工夫。胸前的伤口叫他想起那锥心一枪，万念俱灰的痛苦近在眼前。

况且，他立过誓言不对嬴仲景出手。

他语调转化：“你既是泠月的弟子，我理应相帮。不过，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她究竟怎么了？”

看着被沧祯搂在怀中的人，嬴仲景压着怒气道：“妖帝不是都看到了吗？我师父不愿和你待在一起。”

沧祯面色更难看，师父……他难不成真想当一辈子守礼乖巧的好徒儿？

左一句我师父，右一句我师父。同样是男人，他怎么看不出嬴仲景的龌龊心思。

他明明看着嬴仲景，也在对姜泠月说，他唇齿吐字：“你将她视为师父，我将她视作妻子。”

嬴仲景只伫立在原地，目不斜视盯着二人。心魔亦望着他，瞳色幽深。

他低垂着头，神情隐在阴影里，轻语道：“妻子……呵……妻子？”

对峙良久，他忽然喊：“姜泠月！”

岂料就是这一句，心魔像是着魔般对沧祯轰出掌印。本就破败的石殿摇摇欲坠，大片的石块脱落而下。嬴仲景趁乱跃上石像，轻轻抓过她的手，朝通道里跑去。

沧祯看着二人携手远去的背影，想将嬴仲景碎尸万段，也化为虚影冲入黑暗中。

狭窄闭塞的通道中，嬴仲景能感觉到沧祯近在咫尺，亦能察觉到对方的滔天怒意，他从沧祯手里带走师父的举动无疑是虎口夺食。

“嬴仲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是吃准我不能对你出手？”沧祯的声音如同鬼魅。

嬴仲景脚下速度越来越快，“挑衅？阁下还真是和记忆中毫无区别。独断，霸道，唯我独尊，只想听自己想听的，看自己想看的。”

“师父变成现在这样，一半都是因为你。如今，你还不肯放手，非要看到她同你一般痛苦煎熬才甘心！”

沧祯的身影逐渐落后，嬴仲景渐渐停下脚步，牵着她的手缓步前进。

心魔只任由他牵着，行走间低头凝视彼此相扣的十指，眼底神色意味不明。

注意到他眼底翻涌的愁绪，她疑惑地问：“你为什么难过？”

嬴仲景勉强一笑，避开这个话题。他自己，也是令师父难过的源头之一。

他扯出玉坠道：“这是师父单独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