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天玑之五（2 / 2）

徐宣便将他漏夜接到圣旨审理国子监学生犯夜一案，到现在国子监戒严、裴襄收监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他是大理寺少卿，陈述案情条理清晰、逻辑严密，众人很快明白了局势。

杨重承沉默地听着，最终总结道：“所以，纵使如此，圣人也没有动李厚?的打算？”

徐宣合眼点头。

堂下立刻群情激奋。

朝中的文官清流们，大多是国子监出身，又岂能容忍李厚?此等狂悖行径！

更多的，还是不解：“为何！此等铁证如山之事，李厚?哪里来的三头六臂，替自己开脱？”

杨重承却摇了摇头。

旁人都很疑惑，魏肃率先发问：“老师可有高见？”

杨重承说：“圣人不是宠幸奸佞，圣人是忌惮老夫啊！”

一语毕，堂中立刻鸦雀无声。

水至清，则无鱼。

以卢放、刘仲举、杨重承三人为核心的清流一党，占据了朝堂太多的空间。李厚?和林哥奴的出现，不过是顺应局势，成为圣人制衡游戏中的一颗砝码。

没有他俩，将来也会有赵厚?、钱厚?、孙厚?。

徐宣垂着头，早在大理寺里，他已参透这个结局。

“圣人怎能……”有人咬牙切齿，强撑着不让自己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难道，就非得眼睁睁地看着刘太师死于非命？”有人无力苍白地重复询问。

“平衡之术，却不能给人一个公道么？”有人颤声。

在这个帝国最高统治者的刻意偏袒下，他们面前的，是一条漆黑崎岖的路。往前一步，或许就是悬崖。

在场诸位多在官场浸淫多年，在杨重承点出事情关键之后，便纷纷意识到了斗倒李党的艰难。

自然有人生性谨慎，悄悄想要退下去作壁上观。

但也有莽撞人，如魏肃，在沉默良久之后，笑了起来：“平衡？这朗朗乾坤，被阴浊之物颠覆，哪能算得上平衡？就算是制衡之术，我等也该让圣人看清楚，如今是李厚?祸害朝堂、尾大不掉！这平衡危若累卵！为臣者，解君之忧！”

有人连忙拉住了他：“魏大人且慢！刘太师之壮烈还不能唤醒圣人，你又该如何？”

魏肃伸长了脖子：“一声惊雷不够，那便两声、三声！”

那人便问：“魏大人难道准备去死谏不成？”

魏肃怒喝：“又有何妨？黄泉路上，我也可去向刘太师敬一碗茶，不负师恩了！”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刚落，一群着甲士兵冲破了杨家大门。

杨家立刻一团混乱。

“你等何人，凭什么拿我朝廷命官？”

一紫衣大员从着甲威卫之后现出真身，那志得意满模样，不是方才众人唾弃的李厚?又是谁？

徐宣的身形一滞，苍白着脸说：“李大人，您出来了？”

李厚?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