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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文舟不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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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疼,怕苦,怕被遗弃。

还怕失去自己所珍爱的。

所以她畏惧于被遗忘的未知前世,惟恐其中蕴藏着无穷的痛苦,毕竟一载前在重生之际的悲恸犹如翻涌的汤汤洪水,欲要溺死自己,因此她始终都不愿去直视,时时逃避。

何况自己的身体自少时就羸弱,能活到二十有三已经很满足,即使得以复生重来,她也只惟愿与家人快乐无己,度过最后八载时日。

然后,还要不留遗恨。

比如在庐舍的时候,为了五载以来始终都在隐隐作痛的伤口而勇敢一次。

但如今,既然已经获悉阿爷与长兄会比自己还先一步死亡的消息,她就再也不能作壁上观。

她要知道他们为何死。

她想救下他们。

褚清思有所感的从帷裳看向前面的山丘,那里伫立着一人,身后有数十甲胄在身的宿卫随从。

她说:“翁翁,我要见故人。”

声音已轻若鸿毛。

驾车的老翁诺了一声。

牛车在驰道的行道树旁停下。

褚清思将怀中的白兔小心放下,最后被随侍扶持下车,为她细嫩的双手穿好能御寒的皮制手衣[2]。

在要迈步离开的时候,又有力道推着她去看驱车的老翁,见那双老去的手掌露出皮下的血肉,她脱下手衣递过去:“翁翁,这是长兄昔年猎得黑熊以后,剥其皮为我所制,我无以为报,惟有此物。”

老翁哭着摇头,不愿意收下。

曾对这双手衣爱重至极的褚清思只是释怀的笑了笑,将手衣放在车辕上,转身往山丘走去,间色裙被翘头履拢起,从左臂绕至右臂的披巾也随风而起。

暮秋九月。

原来就已经这么冷。

走至近处,她才发觉宿卫的甲胄上还染着未曾洗净的血迹。

背对着的男子也循声回过头来。

他看着已过而立,眼底有乌青,可眼中的兴奋与哀意却是并存的,像是即将要去完成一件会使他同时感到痛苦和高兴的事情。

或者,他已经成事。

但这是何人?

为何会是她前世口中的故人。

褚清思记得自己与其未曾有过相识。

然而前世的她已经举手叉礼:“殿下。”

能被称之为殿下者,惟有王及太后,而李唐宗室或武周宗室所封诸王,她都未有私交,甚至都不曾有所会面。

男子也以揖礼见之:“魏国夫人。”

褚清思再次陷入不解之中。

她毫无功绩,又怎么会成为魏国夫人呢。

但少顷,伫立在山丘之上的她已经俯望宽阔的平原,并如此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心中所涌起的哀痛:“倘若可以,我只想做阿爷、长兄的梵奴,做家中奴?与众人口中的那位褚小娘子。”

男子闻之叹息:“褚小娘子虽然自少时就被褚公爱护,但内心是刚强之人,只是为何要如此急切离开,洛阳、长安不日也将有动荡,可否告知要前往何处,我命人护送你。”

刚强...

褚清思对着男子浅浅一笑,似乎为此欣然,而她所感知到的情绪却并非如此,疼痛在沿着心的脉络蔓延开来,前世的自己在想若阿爷与长兄还在,她依然会是那个哭着需要父兄安慰许久才会笑的梵奴。

可他们都已不在。

随即,褚清思循着前世的意识说出一个地名。

“幽州。”

她想死在那里。

男子也不再劝谏,只是尽心询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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