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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守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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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中,几个身着吉服的年轻人走进庙里,开始请神。

领头的谢征松开傅偏楼的手,上前一步,将串起的两个灯笼挂在泥像左右两侧。

挂完,上香,点燃

,合掌而立。

香柱燃完之前,谁都不能说话,只在心中默默许愿。

傅偏楼许完愿,眯起一条缝,不安分地偷偷向外张望。

香烛幽微,昏暗的火光与黎明熹光融为一体,与影子一同扑倒在静静阖目的谢征脸上。他瞧见了,不免一愣。

都说人靠衣装,这身吉服是历来传下的,款式古旧,不失韵味。

谢征很少穿这般鲜艳的颜色,他一贯喜欢深色暗色,好洗不易脏。

傅偏楼也一直觉得素色更衬他,因为这人总是很淡泊的模样,仿佛高山流云,并不适合艳俗。

可意外的,衣衫的华彩没能盖住他的冷清,反而充作了映衬的垫脚石,眉心一点朱砂,乍一看去,隐隐出尘。

但令傅偏楼真正走神的,是谢征的笑。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那副疏离的、没有任何喜气的笑,仅仅徒有其表,仪礼性地弯起唇。

那么多许愿的人,或虔诚,或随意,或躁动,没有谁和谢征一样,仿佛周围的热闹都事不关己,不在此世之中。

这样的谢征,让他忽然觉得很遥远,碰不到、抓不住,好似隔着天堑。

一炷香燃到尽头,连天声势复又起伏,傅偏楼回过神,胸腔狂跳。

他攥紧羊裘披风,感到手心毛茸茸的暖意,垂下眼睫,说不明白地,一时间非常不是滋味。

按照规矩,谢征将香灰分成三摞,三叩九拜。

旁边青年看他每拜一回,就喊一句吉祥话,祈祷风调雨顺,天官赐福。

祭拜完毕,几人转身出了庙宇。谢征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梁柱后瞧见了不知在想什么心思的傅偏楼。

“躲那儿做什么”他有些无奈,朝少年伸出手去,下颌点了点门口,“走了。”

傅偏楼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眼,才“哦”了一声,将手搭上来。

外头,微冷的风扑面而来,一丝凉意很快被人挤人的热气淹没。

放鸽子的放鸽子,赶家畜的赶家畜,不少人聚在一起,和着击掌的拍子唱

“粘户红笺墨色新,衣冠揖让蔼然亲。香灯提出明如海,都向镇前迎喜神。”

锣响,外围忽然有人大叫“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是只野兔”

听闻这声,老人家就笑开了“好,好啊这兆头吉祥喜神今年也眷顾咱们永安镇呢”

庆典一样的请喜神持续到日头升起,各家各户还要忙着祭祖,捡了根庙旁备好的柴枝,招财回家。

带队的几个年轻人这才有空歇下,到客栈脱掉厚重的吉服,道一声贺喜,也各回各家去了。

谢征与钱掌柜一道将前堂和门口收拾干净,烧纸祭祖,犒劳财神爷;老徐和傅偏楼则忙不迭地起灶开锅烧硬菜,准备做一桌团圆饭。

午后傅偏楼去杨家送喜蛋,被杨婶塞了个大红包,提着一盒特地为他做的红豆年糕回来,眼睛都笑弯了。

晚上四人简单地凑了一桌,钱掌柜听说中秋时谢征去了陈勤那儿喝酒,登时拉住他和老徐,硬是要来斗上一轮酒,为此不惜搬出了珍藏多年的陈酿。谢征推辞不过,只得应了。

他酒量浅,运气倒很好,划拳投骰子没几回输的,大多时候只看着对面猛灌。

饶是如此,那张俊秀的脸也红了半边。

傅偏楼年纪小,完全不给碰酒,在旁边看得早就好奇到不行。

发觉谢征不是很清醒了,便偷偷背过身拿了根筷子,沾了些许酒液就往嘴里送。

“呸呸呸”他被辣得一个激灵,赶忙灌下一大口茶漱漱味道。

回过头,却见谢征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顿时缩起脖子,埋头在披风里,只留一只滴溜溜的黑眸心虚地游移。

“真不听话。”

谢征倒也没那么严苛,轻轻弹了下少年额头,就揭过了。

他执起酒杯,抿了一口,视线有些迷离。

背后,钱掌柜喝高了,勒着老徐的脖子呜呜地哭,哭完又笑,老徐则不断絮叨地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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