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2 / 2）

万里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笑了，溜达进百里香，将一锭银子抛在桌上：“老样子。”小二拿起银子笑得开怀：“好勒，您等着！”

两坛酒送到了万里手中，她提着出去，十分自然地坐在老刀客身边，向往日一样直接递给他一坛酒。

老刀客一如既往地豪饮完这坛酒，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喝完就走，而是摩挲着手中的刀，突然躺倒在地嘟囔着：“都说我是个怪人，我看你也不差，连着几天给我送酒，说吧，想要干啥？可别是让我帮忙杀人吧，我这残腿老胳膊的可不行。”

万里一笑：“您看我是什么杀性重的人吗？我啊，就是想听听您的故事罢了。”

“我的故事，我的故事...”老刀客躺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挡住眼前的光，喃喃着：“一个失败者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呢？”

万里看着湛蓝的天空，叹口气：“大概是想寻求同道者吧。”

她的话语焉不详，但是老刀客却听懂了，大笑道：“好啊，没想到临死之前居然还有人视我为同道者，好哇！”

于是他给万里讲了他的故事。

刀客年轻时是官家子，上有父兄支撑门楣，因此他就成了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后来更是迷上了寻仙问道。

可惜好景不长，他家中得罪了权倾朝野的佞臣被整得家破人亡，唯有他当时正好在一处少有人迹的道观才避过了仇家得以苟活下来。

一场倾天之祸让他从不着调的纨绔子弟成了一个复仇者，从此细心谋划，隐忍布局，终于在二十年后得以手刃仇人。

用仇人的头颅祭奠父母的在天之灵后，他就再无牵挂了，于是年少时寻仙的执念又重新燃起。

此后多年，遍访山川名迹，仙山福地，直到如今已经力不从心这才停下脚步。

但是碍于以前身上的银钱都用在盘缠上，看家护院走商行镖等都是力气活，也没有主家会收他这样年纪大的，才如此困窘。

于是他开始等死，来万里香这边也只是借着酒味消消那股子馋劲，没想到遇到万里这样一个发善心免费送酒的怪人。

万里皱着眉看他：“还能治吗？我有钱。”这话不假，沈朝阳即使献出了自家的所有金银珠宝，也是还有部分钱财在维持日常的开销的，更何况还有源源不断进账的铺子和庄子，所以也不会缺了给万里这位救命恩人的报酬。

虽然没有从老刀客嘴里得到真正的仙迹，但是他告诉她的失败寻仙经验以及游历江湖的一些阅历，这些有钱也买不到的宝贵东西，足以让万里想要救他一命。

老刀客先是惊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摇摇头：“你这人，免费给我喝那么贵的酒就算了，还想着给我治病，哈哈哈！可惜，治不好咯，大夫说我也就这几日活头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也能感受到，要去见阎王爷了！”

他说着要死了，脸上缺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反而只有释然与一些遗憾。

万里佩服他这一份洒脱心态，对他顿生几分敬佩之情，于是将那坛还没开封的酒递给他：“既如此，也算你我有缘，再给你这一坛，以后每天我都会来给你送酒，喝多少都行，叫你死前过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