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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弃降之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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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既已将京都内外之事安排妥当,臣等自是听圣心,诀圣意,履圣行,怎敢生出嫌隙记恨之事来,一切自是以南征,以大业为上”

“那李卿觉得,朕是不是太抬举冯氏了些”

“臣不敢妄测圣意”

天色已黑,尚书仆射李冲捋着须髯盯着呈放在案桌上的木质令牌,回想起前日在太极殿君臣单独相对的点点滴滴,忽觉有冷汗涔涔然而下

“你不敢,自有人敢,李卿呐??”

天子负手起身,笑中却带上了些冷意:

“看着你家世子与太子形影不离的模样,朕呐,总会不自觉得回想起当年太后尚在时,与南平公一同在宫中求学的时光”

其实文帝心里跟明镜似得

“郡公是太师与博陵公主的嫡长子,是陛下从小的伴读,又是如今长乐冯氏的家主,陛下不抬举他还能抬举谁”

雅轩内,李僖倒觉得没什么所谓,再抬举,也只能抬举到太子即位而已,而从云端跌落到泥潭的感受,那才叫一刺激

“李卿会不会又觉得,朕太感情用事了?”

“臣不敢”

“打住打住,朕召你来可不是为了从嘴巴里听到那些奉承话,李卿呐??所谓王道,无非“制衡”二字,这还是您年轻时教朕的一句话,如今瞧着尚书大人竟,倒先忘了”

因为站于殿下的是当朝尚书太保,而非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秘书小官

“您当时怎么说来着,‘规矩取其无私,绳取其直,权衡便要取其平,方能御民御下’。呵呵,朕都明白,世族要互相拉拢外戚宗室要攀附皇权,中央与地方要上下一体就像官商要相互勾结,为利为情总免不了的??‘结党营私’,朕都理解”

“但朕希望李卿别忘了,在其位谋其事,将眼界放宽些,别总盯着洛阳这一亩三分,看看那些食不果腹的饿民,看看那些辛苦耕种的农户,看看那些苦于羁旅的商贩,看看,这天下苍生”

“从前那个敢于直言纳谏,心怀天下的李思顺,哪去了?”

往门阀的方向转行去了,?

“臣少时家贫,能居此位全倚仗陛下与太后提携,自当结草衔环,方不愧于此大恩大德”

“诶,又来,也罢也罢,时光匆匆如流水,大浪自有后人接,都说昔日崔公今朝李公,朕还指望你,替朕好好守着洛阳呢”

昔日崔公,这可不是什么好形容但李父明白,文帝肯“提点”他这些话也实实看重于他,毕竟天子大可冷眼旁观,看为臣者如何僭越,并一步步走向灭亡

文帝不傻,就算如此“宠爱”冯后但也别忘了,他可是位五岁登基,“忍”了太后二十余年,能亲手赐死自己年方十六长子的君王

抬举之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尝不是试探呢,欲叫其亡必使其狂,捧杀自先秦以来,都是天子最善用的一招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哈哈哈哈,南征去也??”

若君者不顾民生,臣者皆中饱私囊,顾小家而舍大局,那才是时代真正的可悲之处,当然,正处于时代漩涡中的他们,自然意识不到这点

还是雅轩,大风起兮夜色浓

“臣者,并无忠奸之分,只有能庸之别,于君而言,能则用,庸,则黜”

李僖的话是说给愣神的阿爷听的,不过他很快便转眸向一旁的温惠,又开始调戏“小娘子”:

“惠娘,在想什么?”

“啊?”

惊觉回神,温惠对冯氏的秘闻并不感兴趣,另两人聊天一搭没一搭得闲扯也扯不到重点,她听着累,便就坐一旁发呆,等着固惠安侯府有人来接她,以及,想自己的事情

“我在想,就算现在动不得高司徒,那将刺客背后的团伙先一锅端了为樗报仇,再借此为由针对咸阳王,也挺不错的”

“至于为什么针对咸阳王,温惠只能说是直觉,但王道说到底还是制衡,他是亲王里最位高者,高者抑之,我们也能将此作为人情卖给太子元恪,为将来谋一份筹码”

好情醒,好理智,好可怕

青年还是笑着,可这个世道并不需要心软之人

可就在他想找些话去逗一逗这一本正经的小娘子时,只听“砰”得一声,本锁死的雅轩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三道高挑的黑影应声出现在狂舞的月色之下

刀尖衔冷光,鬼面吓妖魔

取命之士,神明莫敌

呃编不下去了总之......的确很帅

哈哈,如果来人温惠不熟悉的话

“剜星!你在干什么......”

戴着金乌面具的灭日靠着墙,姿势才刚摆一半呢,就立刻被同伴的举动吓得直接立正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啊,我不不知道,射月姐我真不知道啊啊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踢了一脚这这门就就就啊啊”

“闭嘴”

“呜呜呜真的很对不住,射月姐求您跟仆射大人说声,这门我会赔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我我先溜了”

敢情还是位社恐候官,内室三人脸上无语之色更甚,温惠僵硬得看向旁边同样僵硬的李僖,?,怪不得当初评价这位候官时说是,“神出鬼没”呢

不敢想象,这位大人一边举着长刀砍人满脸是血一边道歉的滑稽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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