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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你我之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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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坐于对面,银袍与青衣,矜贵而优雅,本是再熟悉不过的人,却第一次让卢温惠觉得那般陌生

或曰,他们从未改变,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如玉塑的瓷身之下,只有一颗再冰冷不过的心脏,只为利益跳动,万千皆可为筹,皆可舍

尽管她对此感到厌倦,但命运不会给少女任何喘息的机会,灾祸只会接踵而至

“殿下,她是你的阿姊啊!”

语出嘶哑,是泪尽后的怆然

“孤知道”

嘴上虽如此,可少年微皱的眉却将“所以呢”这诛心三字展露无疑,对于亲姊的离去,他并没有哀痛,只觉得棘手??在太子的世界里,“家人”,早已随着生母的逝去湮灭无存

“但,卢娘子,孤希望您能顾全大局”

洛阳的宫城里有他的仇人,他的敌人,他的利用对象,唯独不会再有他的“家人”

想想就可怕,他将来竟然会成为别人的“阿爷”,组建自己的“家”呢

“大局?”

温惠倒吸了一口气,憋回那欲出的灼烫眼泪,声声带着气极的颤音:

“大局便是,逝者,为大”

短短两载不到,那场击鞠赛时清冷避世的少年郎,却已被权力彻底模糊了容颜,成为比他阿爷,甚至比他兄长更狠的角色

“抱歉,我做不到”

她不接受元恪的提议,密而不发,什么叫密而不发!?

元嫣堂堂济南公主!天子娇女金枝玉叶!凭什么逝后不仅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无,还要将这消息瞒着她的亲族她的家人全大魏的人民!?生无百年,她还那么年轻啊,元恪,你的心未免太狠了些!

“惠娘......”

李僖面上似有不忍,但气极的温惠根本不想看他,只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真好一对天造地设的君臣!

“范阳卢氏自会给新妇风风光光办一场丧事,到时扶灵回乡,送魂归故,不用殿下世子操劳”

“回乡”

太子坐在那儿,依旧端的是一副风轻云淡

“何者扶灵,令四兄?令长兄?”

“......”

真讽刺啊,少年负手站起身缓缓移步至窗前,狂风暴雨成为了他最佳的幕布,是轰隆的闪电,划亮了他另半张玉颜,以及天际

他的声音中,竟是失望:

“陛下已下旨,驸马都尉卢道虔摘官免爵,‘永不叙用’,如今公主薨逝,他便与庶人无甚两样”

“叮”

是从屋檐砸落的雨,击碎了何者的心脏

“龙骧将军卢道将,违令屠城”

“不可能!”

长兄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温惠豁得站起,却被一只冰凉的手重新带回了座上,是李僖,他看着她,却也只用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静静看着她

他可能觉得自己沉不住气吧,可这叫她如何沉得住气!

“陛下仁慈,将功折罪,免去其在军中一切职务,谪守燕郡”

......

一个标准高干子弟的晋升路线本应是送到营里历练,混些军功攒些资历将来回京对“四大将军(四征,三公级将军由皇室垄断)”发起角逐,或者像李僖这般直接作为下任皇帝的预备辅臣,在东宫谋事

而外放,就意味着要攒政绩,一般都要苦苦熬上数十载,而且有些皇帝见您管地方管得那么好,干脆就让您一辈子呆那得了

像后汉那样的州牧已然是过去式,躬必亲自的太守在如今着实不算个好官,刺史尚可挂名太守......种地去吧您~

对于卢大兄这种“少主”级人物去“谪守燕郡”,意味着仕途至少毁了大半。他才二十多岁啊,何况幽冀地带形势向来波云诡谲,狄柔盘踞,万一......

关心则乱,作为一个有那么点悲观的人,温惠不敢再想了。此诚危急存亡之夏,范阳卢氏简直是内忧外患,一不小心,就很可能重走当年清河崔氏的老路

幽幽怆怆,黯然神伤,肝肠寸断,摧心剖肝

捂着心口盯着锋利的案沿,温惠,好累,真的好累

可他们不会就这么放过她,就像命运予以世间无常无止的戏弄

“象有齿而焚其身,树有冠而招致风”

是来自太子的继续施压:

“卢娘子,你可知,令兄的罪名是什么”

连历史都是位任人粉饰的小姑娘,何况歪曲一两句帝言,以讹传讹也好三人成虎也罢,只要目的能达到,元恪什么也无所谓

“什......什么”

“内外勾结,结党营私,王命要事,取裁私家”

轰隆

一声霹雳狂风起,暴雨倾盆肆意冲,劈得那肝肺碎,惊得那人心摧

温惠真的快受不了了,她已经喘不上气,可时间还在流,太子还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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