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写信之人(1 / 2)
爱不需要理由
同时,恨也不需要
洛阳的雨断断续续下了半月余,不知不觉间已过了棠棣的花期,潮湿的空气为整个皇都笼上了层灰蒙蒙的薄幕,对于那件事,一人哭至病倒,一人精神萎靡浑浑噩噩数日,一人远走高飞,一人决心暗下
报仇
从没有理由也从不遵循道德逻辑,只是人性中最原始“恶”的宣泄,执念的宣泄
然
仇者为何?
其一,写信之人
“昔东吴大帝孙权者有二女,其一曰孙鲁班,浑名‘大虎’,其二曰孙鲁育,浑名‘小虎’,同为步皇后出,大公主性骄奢,擅权专制,大帝宠之,小虎谦和柔顺,与世无争,后赤乌年间,南鲁事变,二虎相争,大虎以谋反罪诬之,遂使后者遭戮,抛尸于乱葬坟”
“嘶”
官道,驿站,稍作停歇
卢道虔“刷”得一下将阿驷的耳朵堵住,这这这,这血腥内容能让小孩子听嘛!
可驿站里的其他旅客却乐在其中,唉呀,生活都这么累了,听些王侯将相的劲爆传闻咋了嘛,人之常情~
“后吴景帝虽为其平反,然,依为时人所唏嘘”
“坊间奏之曰:‘本为同母生,何至如此地,怨那萧墙祸起,操戈子嗣斗’”
为什么呢,明明同父同母,姊妹间不应该是最亲厚的吗
本性纯良的公子哥永远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庆祖,走了!”
权力,真的能将人逼到那般面目全非的地步吗
“诶!”
长兄在唤他,拉着孩童手的卢道虔褪去了一身繁复的官袍,只觉万分轻松闲适,且一想到就要与阔别许久的妻子再会,脚下步伐便更为轻盈
心情好到,连那枚骨哨都被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天家女,也如此可怜么”
渐远的驿站里有人轻声叹息
“再怎么说人家都是公主!切!一年的开用都顶得上咱们几辈子的吃食了!可怜她,还不如可怜可怜咱应那什么,均田,要交的各种劳什子的税”
“均田均田,好田早被那些豪强占完了,给的荒地都是些甚的玩意,活拿人当徭役使,呸!”
一人不满,阶级矛盾始终无法在人的社会中避免,毕竟国家本就是阶级的产物嘛
当然,说的是那个时代
“什么公主,我就见过公主!头上带着的金簪比我女的脖子都要粗,就前些年,在东坊那,对,还闹出了人命!”
一人喝得酩酊大醉,大着舌头开始半真半假地胡诌:
“怎么说怎么说”
“切,无非是个商贾家的小娘子有眼不识泰山,见那偷跑出来的公主身侧只跟着个婢女样的家伙,还以为与自己家世半斤八两,为着个首饰跟人家争了起来”
“真不要命了”
“然后呢然后呢”
“那自然是价高者得,那公主出手阔气得嘞,一拿就是好几两白银,五铢铜钱都不用,呵呵,那小娘子应是也有些家底,偏偏不让,后来,口角上起了些纷争,差点打起来”
“真上赶着找死”
“这和人命有甚的关系嘛”
“诶!别急”
“那公主气得脸都白了,一把夺过那首饰踩在脚下,狠话撂一半就突然,砰!一声倒地上了,哎呦呦你说这,这后来赶过来一大片仪仗才将人抬了回去,啧,好像公主倒不追究了,还是,跟先太子??”
“呸呸呸,敢议论那人,不要命了吗你!”
“哎呦我也是听的传闻,就说那公主跟先太子抱怨了几句......后来你猜怎的,怎的!”
那醉客将双手一拍,眼睛直放光
“那先太子见自家阿姊被欺负,一下气不过,将那小娘子全家屠了~!那火烧得呦,连街好几户人家都遭了难”
“嘶”
有点惨,听者倒吸一口气,着实惨了些
“陛下也不管?衙门也不管?”
“鲜卑人嘛”
醉客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意味不明得嘿嘿笑了两声:
“懂都懂哈,再怎么说人家是太子!杀人不跟杀只鸡一样!杀了个没爵没官的商贾赔点钱顶天了!还不是那小娘子不长眼,冲撞了贵人”
“当时仪仗队来时就被压地上了,还口口声声叫嚷着甚的,嘶,平等,官兵根本没听她废话,一巴掌打晕送牢里去了,然后,然后就没出来过”
“我还听说啊,那,那家还有个大娘子在四大家族里做活......”
因果,有时就是这么巧,这么残酷
“阿兄......”
阿驷似不习惯马车的速度与颠簸,一路上都惨白个小脸直犯恶心,卢道虔虽自个衣着朴素,却将小童上上下下打扮了番。人靠衣装马靠鞍,路人远远一看,还真以为是阿爷带孩儿出游来着
卢大兄用一种很古怪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开始日常‘长兄’训诫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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