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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蒲苇纫如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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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那牙一咬,狠了狠心说:“我们之中,有人跟我一样是被强掳过来的,也有人是被买回来的,但归根结底咱们都一样??都是被他郑炎用来交‘朋友’的棋子!朝不保夕、日日不得安生,如今郑炎忘恩负义、还要杀了我们!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吗!”

“对!”有人立马附和说,“你说怎么做?”

“我们一鼓作气,逃出郑府如何?”

“郑府守卫森严,岂是那么容易逃出去的!且待明日……郑炎不敢大张旗鼓杀咱们,明日捆咱们出城的人肯定不多,”阿依那摇摇头,拿起妆奁中的剪子,眼神坚毅地扫视过每一个人,“我们一人藏一把,剪子也行,有匕首更好,待出了城,找个借口让他们给咱们松了绑,趁他们没有防备??”

阿依那握着剪子狠狠刺向空气,言外之意尽在于此。

“我、我动不了手!”有年纪小的打了个哆嗦,弱弱开口道。

“我也不敢……”

于是立刻有人反驳说:“你在家鸡也杀得、羊也杀得,就连没劁过的公猪你都能杀,几个男人你就偏偏杀不得了?”

“对呀,你就当他们是群牲畜!”

“你杀他的时候不敢,他杀你的时候可不会手软!”

“别忘了郑炎和他手下那群畜生杀了咱们多少个姐妹!”

“他们力气那般大,我们怎么打得过!”有人捂了捂身上又青又紫的伤痕,颤抖着说。

“你是这么想的,他们也定然是这么想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攻……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我们有三十多人哩!一人划一刀也死得透透的了!”

“你若是怕,就躲在我们后面!看姊姊给你杀几个壮壮胆!”

有人思索了片刻,头脑冷静地提出了新的问题:“可这毕竟是杀人,若是被官府抓到了怎么办?”

此话一出,就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众人头上。

“……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有人瞬间塌了腰。

“那我们就逃!天地之大,总能有我们一方立足之地,”昏暗的厢房中,阿依那的眼睛异常得亮,“我听我阿娘说,一直往西走,穿过大漠,就是她的故乡,那里虽不及长安繁华,但民风淳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一直往南走,就能到岭南,虽然一片蛮荒、还有毒瘴,但却有最大最甜的荔枝!你们知道荔枝吗?那可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吃到的!”有人接着说。

“我要一直往东走,走到海边,坐上船再也不回来。”

有人哈哈笑起来:“只要别往北走、跑到突厥人地盘就行!”

她们怀揣着锋利的锐器,沉沉陷入这样绮丽的梦。

武源几乎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时,郑府就缓缓驶出四驾牛车,朝城门方向驶去。

武源见状赶紧带人悄悄跟上,一直跟到了荒无人烟、一马平川的城郊??经常尾随人的都知道,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拉开距离了。

所以,他来晚了些,也是能理解的吧?

田埂的雪化了,成片成片的血水如红绸一般,从地头铺到野间。

他面前的这群女郎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有人头发凌乱地散披着,跌坐在血泊之中大口喘着气;有人被刀剑划破了衣裳,露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来;有人悲恸地伏在地上,嚎啕大哭着;有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姊妹,沉默不语……

但当看见武源等人到来的一刹那,她们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警惕而凶狠地扫视过每一个人。

“我们没有恶意。”武源松开压在腰侧佩剑上的手,也示意身后的士兵们放下武器。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阿依那站在最前头,仍然高高举着手中的剪子。

“我们是灵真公主的府卫,”武源举起手,“公主令我等在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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