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原是不打算多事,但华山长又觉得黄时雨既选择考画署,必然是心志坚定之人,于是斟酌道:“你考画署是为了什么?”黄时雨不假思索回:"我擅长此道,且真心喜爱,恰好还能赚取二两碎银。"
三者少一样,她都不会如此执着。
华山长又问:“倘若有人许你金银,锦衣玉食,你可愿放弃?”
自然不愿,否则早就是简允璋家的贵妾。
黄时雨音色清柔和缓,“先生,我挚爱画道,赚取钱财,是为了免饥寒走得更长远,但若仅为金银错失画道便是本末倒置。我心之坚,日月可鉴。”
"你倒是个小痴儿,所以你是不愿了。"
“是的。非至死地怎肯俯就他人。”黄时雨也有自己的小道理。她想要好日子,但并不追求不劳而获。华山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好,祝你得偿所愿。”黄时雨莞尔。
皇室宗亲风流多情,不知在民间留有几多露水姻缘,左不过金银打发了事。观肃王之态,隐隐有此念头,华山长不好明着揭穿,只能探探黄时雨口风。得到满意的答复,华山长也莞尔一笑。
为金银乞怜献媚,自甘坠入樊笼,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画师,因为他们丢了画魂,就如国士失去风骨。这便是画署不收为奴为妾者的缘由。当然也有不少身不由己之人,并非自甘,但画署不是断案的公堂,也没功夫查证考生是否身不由己,只要沾了“奴”、“妾”字眼便不行。
倘若黄时雨贪权慕势,不论给肃王做外室、侍妾还是一晌露水贪欢,华山长都将对她无比失望。
观鹤半个时辰,黄时雨主动送华山长回舍馆。秋意微凉,老人家不宜室外久站,又瞧了瞧日影恐有秋雨,这么大年纪的人淋雨受凉可不是小事。
华山长知她一片孝顺之心,遂点头同意,一老一少骑上驴儿原路归返。
他叮嘱黄时雨,下次来此采风之前得去他那里报备,再一个,此地虽少有学子游玩但不代表没有,因而不可独行,必须带着丫鬟。黄时雨欣然道好,中途还折了根芦苇,轻轻挠着驴儿脑袋。小女娃正是调皮的年纪,纯真可爱。
华山长和蔼一笑。
仙鹤塘周围分布着几间错落有致的房舍,书院的粗使婆子大多聚集于此,她们平时就在附近打理书院的菜圃。这些妇人多数孤寡,能得以谋生离不开书院的善举。
黄时雨发现瘦小的华山长身影竟是如此高大,在日影下熠熠生辉,仙风道骨。达则兼济天下,说的便是华山长这样的文人吧。
这日前脚回到铺子,后脚秋雨哗啦时紧随而至,黄萱枝穿着蓑衣擎伞相迎,黄时雨将小毛驴交给琥珀,笑嘻嘻拉首姐姐的手,“我常常观察碧空和风向,攒下不少经验,料定今日有雨便提前归家的。”
想必姐姐正打算同琥珀一齐接她。
黄莺枝笑笑,许她一抹赞赏眼神,便将蓑衣油伞递与柳儿,任由妹妹拉手回了屋内。她亲自打水给妹妹洗手脸。
黄时雨擦洗干净立刻调里作画,小喘巴依然说个不停,“姐姐,下回我们一同观鹤吧。在玉山下待了三年我竟不知玉山这么大,风景此般美,不怪华山长说我眼界略窄,待我考进画罢,咱们就在京师定
居,多长长见识。"
黄莺枝迟疑道:“怎么还想着考画署,我记得你说为奴为妾者无门可入。”
黄时雨道:“这是旧令,如今早就更改,不然我能依简允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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