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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归山之虎,涅?之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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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师父,她要救。

那位祸首,她要见。

乔玉书在身后双手拢在口边高喊:“到了城墙,记得回头!”

她单手握缰绳,双腿一夹马肚,马儿迎风追上前面的同伴。

冷风吹不断她绵延的思绪。

她忽然理解,他为什么喜欢对着镜子。那不是情?趣,不是羞辱,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反复确认,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他不是一无所有。

上天待他,也没那么糟糕。

他反复抚?摸的,不是她柔韧的身体,搏动的滚热脖颈,是她爱他的灵魂。

他尝到甜的咸的有她的眼泪,有口齿里的津?液,他闻到她身体与汗水黏?腻的混合气息,他听到交?缠的湿漉漉复杂声响。

所有浓烈的,激烈的,统统强烈地,热烈地碰撞交织在一起。

然后,他看着她和他,让她也看着她和他,对上镜子里彼此的视线。

好像所有感官一起猛烈地迸发,他才能感到,她真真实实地存在,她真真实实地爱他。

他真真实实地活着。

而且,活一场,也还不赖。

她记得,他好喜欢在这时候问她,自己是谁,她是谁,她爱不爱自己,爱自己哪里。

太累了,她不记得是怎么回答的了。

但记得他总是很高兴,总是一遍又一遍轻啄她的唇,幼稚至极。

今夜,她却说了那样的话。

骏马疾驰,风吹得长长乌发横飞,衣袂轻逸红纱在风中翻飞如浪,火红裙裾飞扬,似烈火炽燃,在暗夜里纵意攀烧。

是浴火红莲,是涅?的凤凰。

红衣女子将缰绳绕在右腕上,左手拉下绛红的丝质披帛,用牙齿扯下一段,在散漫乱飞的发尾缠了几道,咬紧。

又扯下累赘宽大的正红大袖,任它被风裹着吹上天,再随意落向不知何方。

“驾!”

血红的发带像一道血痕,刻在松散发间,刻在她心头。

她想,李焉识终究是赢了。他成功地像这道血痕,永远地留在她心里,让她爱过,让她恨过,无论生死,她抹不掉他的痕迹。

城墙的影子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他安排好了一切。

城门大开。

她记起乔玉书的话,垂下眼眸,犹豫回首。

一如既往,目光里只余白水城黑压压的天际。什么也没有。

“骗子……”她低低咒骂着,“还是那样爱耍人。”

掉下一滴泪来。

“驾!”

宁安司内。

昏迷的李焉识被扛到床上,扒去喜服,正在止血包扎。见乔玉书踏入,溪客急得大喊:“你去哪了!”

“别包了,”乔玉书平静道,“他让我转告你,别费力气救他。宁安司以后是你的了。他不算食言。”

溪客怒喝:“谁要他拱手相送!谁要他施舍!”

乔玉书:“他还让我给你传一句酸话:他若活了,她会害怕。”

“这就是他将你支去盯着裘海升的缘故,怕你成为他黄泉路上的绊脚石。他都算计好了。尊重他吧。”乔玉书说完这句,转头就走。

他的求死,乔玉书是劝过的。乔玉书说,可以用假死药,可以用假血,可以改制那支发簪,扎进去可以缩回。

他笑着回:“不必了,死而复生的李焉识,只会叫她害怕。李焉识,再也不会骗她了。如果不能得到她的爱,换取最后一次的信任,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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