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她的遗书(1 / 2)
显然,越知初的拒绝,让裴佑白的脸色有些失落。
她想的是,姬氏当权的这个朝廷,她虽然看不惯,可她要做的事,也并非能一蹴而就的。
裴佑白,是她所有计划中最大的意外,但至少,她不想让他因她而陷入危险。
有些情义,是早就深深烙在彼此的生命里,默契而对等,无须多言。
比如她和江遇。
而还有一些,她没有把握。
比如裴佑白……的目的。
他虽然出现在每一次越知初的危机之中,可他为何出现,他始终没有解释。
他只说明了和宅自逍的关系。
可仅仅那一层关系,可不值得他在大庭广众下承认自己杀了禹州知府,更不值得他交付卫司信物。
越知初见他面色不好,连忙用她的来意,岔开这莫名的信物交接:“我、我听说,有人死了。”
她的眼神炽热,一眼便可看出她来此的坚定。
??越知初记得楚明玉那有些奇怪的话,“没人来报你”、“你们毫不知情”……她能听出,楚明玉的言下之意,是裴佑白封锁了消息。
谁死了?
谁死了的消息,至于同时让裴佑白选择瞒着她,而楚明玉特意要去知会她?
有些出乎越知初意料的是,裴佑白点点头,对她的来意显得并不意外:“我正在查,很像自杀。”
看起来,也不像要瞒着她什么。
但这个回答,却让越知初一时语塞,她原本以为,他至少会先告诉她,谁死了。
既然他没说,她只好再问:“谁?”
裴佑白眸光闪了闪,抿了抿唇,把紫玉乘风笛收回怀中,却没有回答,只转头看了看里间的方向,似乎思忖了一番才轻声道:“……你去看看吧。”
越知初听他这么说,脚步立刻就往里间迈去。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感觉……她先前的猜测,只怕,没错。
到了她第二次来的里间,跨过那个小院来到茶室门外,越知初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再用力呼了出去,而后才跨了进去。
原本捆在此处的慕如海和尤立已经不知去向,榻边,那越知初亲自挥剑洒出的血,却还清晰地印在地上,已经凝结成暗红的痕迹。
而就在那原本摆着茶炉和几张圆凳的位置,现在只剩了一张木担架,上面躺着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茶室里还有另外两名戍兵打扮的人,但他们应该得了裴佑白的指令,这一次,非但没有阻拦或问话越知初,反而在她一进门之后,就恭敬地退到了门口的两侧,站得很直。
越知初蹲到了木担架旁,望着那还算干净的白布,半晌之后才下定决心一般,伸出有一点点颤抖的手,一口气扯开来。
映入眼帘的那张……苍白而毫无生气的脸,让越知初的眉头忍不住抽搐了好几下。
她心中五味杂陈,脸上没有见到死人的恐惧或悲伤,但也没有见惯了死人的平静,反而是一股无法言说的……动容。
对着尸体,越知初在心里无声道:你终于还是选了这条路,这可是你想要的么?
她看着再也不会睁开眼看她的慕?,在慕?的嘴角,甚至隐约能看出一股笑意。
那样一个在她心中掀起过很多情绪的姑娘,在这样一个如花似玉、风华正茂的年纪,失去了一条右臂,穿着被火燎过的衣物,选择了,笑着死在了……亲生父亲被“处刑”的屋子里。
越知初静静地看着慕?死去的面容,似乎看得出了神,连裴佑白从外面进来,一直走到身后,都仿佛没有察觉。
裴佑白一进门就看到了蹲在尸体前的越知初,只看她蹲着的背影其实并不特别,就是寻常少女的模样罢了。
可裴佑白知道,她从来不是什么“寻常少女”。她的内心,比她的外表看起来,高大坚毅出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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