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1 / 2)
筝琶回到佛云殿时正红日斜下,红光将这四方染成枫红。
太后坐于殿椅之上,身侧站了两个筝琶并不眼熟的宫女,她们站在太后身后。
即便太后本家落罪,她亦势微,可究竟是身份尊贵。两个代替了雉玉的宫女,便跟着沾威,站在那儿杵着,自己也气傲。
见是筝琶,她们连个眼神都没给,轻佻地挑了眉,观向别处。
筝琶低头踏入殿门,两手前撩裙门,以跪到太后面前,恭敬道:“太后娘娘,信还是没送到雨娘娘手上。”
捻佛珠的手不曾有过一刻停顿,太后料到这般,她颔了首,温声:“嗯,晓得了。去罢。”
筝琶规规矩矩地应,“是,奴才这就退下去。”
太后微侧头,看向左侧宫女,话是对两人一起说的:“你们也都出去罢,哀家乏累。”
两位宫女福过身,走在筝琶身后。
信本是要给雨碎香的,如今没能送去,事自然是没办成,太后倒真没多说几句,说歇也就真的歇了。
只是额外听到旁的,筝琶不想听到的声儿。
筝琶刚要回下人房去,那两位宫女赶上来了,也不知看没看见筝琶在前边儿呢。
“啧,那丫头办事可不成呢,若说办事效率,不及先前那位半分。”
雉玉叛了主,人也死了,在这殿里是无人敢提她名讳,生怕太后怪罪下来,可这事儿大,一句“先前那位”,所有人便也都不言而喻明白说的是谁。
另一宫女咯咯笑几声,“就你爱说!这筝琶虽不如那位利落,可也真心卖力,你就说你,你能不能给太后娘娘办那事儿去?还不是怕上头的晓得,怪你。”
“屁话,我那是瞧不上那活儿!”
“哟哟,嘴巴会说。正巧殿里贴身宫女位子空缺,你我如今站娘娘身后也只是个摆设,有本事你去争一争。”
“哼!争就争!我会争不过筝琶那小狗腿?”
“那我等着你咯!”
说罢,又是一阵笑。
筝琶站在门口,正正好与过来的两位宫女碰上。
“呀,你瞧瞧!遮楼,你刚说人家不如,这就遇上了。”酥梢推了一把遮楼,满面坏笑。
遮楼乜了眼筝琶,勾起一侧唇,拉着歪七扭八的音调,“可不是?先前那位背后有个监督公公撑着,咱们筝琶一身清白,怎比得过呀?”
“哈哈哈!那筝琶也得找个厉害的公公才成,不然此生淹没在这儿呐。”
遮楼始终往房里去,与筝琶擦身而过,就这样一瞬,筝琶听见了她极轻蔑,极讽刺的话,“筝琶,是连阉人都瞧不上的人,不要学着狗做事了,摸着也不如狗毛舒服。”
一句话,带着浑身利刺,扎得筝琶动了杀心。
筝琶一言不发,冷眼看着两人说说笑笑,互相推搡着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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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沾墨,写下最后一捺,落款一个“雨”字儿。
芫花搁下笔,将撰的这信放到窗框上去把墨晾干。
临摹不难,可郁决要她学着那信上字儿,自己重新写一封,内容不一样。
为难狐狸!
“写完了?”郁决从屋门走来,手里捏着个小瓷瓶,他掰开瓷口,倒了一小粒丸药。
“嗯。”
墨干了,芫花把信收回来,抖了抖递给郁决,“你看看罢,我也不知像不像。”
郁决伸手过来,却不是接信的,而是抬起芫花的下巴,把那一小粒丸药放进她嘴里。
看着芫花嚼了丸药,有了吞咽的动作,郁决才放下小瓷瓶,接信来看。
一笔一划,横折弯钩,没有不像的。
“像。”郁决叠了信纸,塞进封里。
芫花彻底咽下嚼碎的丸药,咂咂嘴,口舌中涌着一股子辛味,想呕。
但呕这里,坏郁决要生气的。
芫花只好捂着嘴巴打干呕。
天不早了,狐狸犯困,都不想做人了,一团毛茸茸蜷在郁决腿上,尾巴裹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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