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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真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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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咆哮的风静了下来,将雨丝吹得漫天飘洒。那是一张细密的网,濡湿了晏泠音的鬓角,又缓慢而轻柔地将她罩在其中。

她耳后的那绺发在风中轻颤着,耳廓还留着苏觅手指微烫的触感。

而他就在这时咳了起来。

这本该是个拙劣的回避手段,但晏泠音很快发觉,事实似乎并非如此。从那发闷的第一声咳开始,苏觅虚握成拳抵在唇边的手上,就沾上了血。

他微弓了背,偏过头去,每一声都是闷在胸中的,手也没有离开唇边。可他瘦削的肩膀颤动得越来越快,连带着整个人都在抖动。晏泠音冷眼看他,他分明已经喘不上气,却还在用力压制着,而血就从他紧抿着的、苍白的唇角,止不住地往外溢。

那粘稠的、赤色的水本来相当惹眼,但滴到他玄色的罩衫上,流进他艳红的袖摆里,便自然地同它们混为一体,再也辨不出来。

这是……肺病?

晏泠音曾见宫中的嫔妃得过,那是无药可治的顽疾,连最好的御医也会摇头叹息。痊愈与否看的不是大夫的医术够不够高,而是病人的命够不够硬。

苏觅愈咳愈凶,最后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晏泠音看不清他的脸。但她能见到异样的潮红从他的双颊蔓延到了颈侧,转眼又攀上了耳垂。

他的皮肤白,一旦映上其他颜色,便分外触目惊心。

晏泠音伸手去拨他的领口,苏觅偏了下头,像是要躲,但马背上可供腾挪的空间有限,他现在又虚弱得厉害,这一挣扎,反而将衣领扯开得更大。

那景象让晏泠音倒抽了口凉气。

密密麻麻的红疹像是雨后初生的草,在他白皙的颈上烧得到处都是。一看便知是极疼极痒的东西,苏觅却沉默着忍到现在,没有吭过半声。

而这一路,箭伤也好,高烧也好,他都表现得像没有那回事一样,除了走路有些摇晃,嗓音有些发哑,他甚至还能从容地笑笑,有意无意地逗她动气,再漫不经心地迎上她递来的刀。

他知道她会愧疚的,不会继续逼讯。

起码现在不会。

那一瞬,晏泠音忽而有了一种可怕的、模糊的感觉,好像她的一切反应都在苏觅的计划之内,他在温和浅笑间遮住了她的眼,让她把唯一能看见的路当作生路,把唯一能抓住的事认成真相。

如果这就是他的目的……

这一局,是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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