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锁]nbspnbspnbsp[此章 节已锁](1 / 2)
二人夜晚宿在嘉州的一家客栈里。
浴桶蒸腾着袅袅白汽,苻洵靠在桶壁上,闭目假寐,心口金光起起伏伏,已柔和黯淡许多。饶是如此,他指尖仍微微抖动。
热水活血,有助于金蝉活跃,加快毒素分解,对蛊主造成的疼痛也是平时上百倍。舜英默念着娜莎的话,用手撑住木桶边缘,埋头轻轻吻上他眼角。
闭目养神的人颤了颤,情难自抑地伸臂一捞、用力将她拽进巨大的浴桶。水花四溅,她栽进他怀中、跨坐在他膝上,二人的脸近在咫尺,隔着迷朦的水汽、静静四目相对。
苻洵眼睛雾蒙蒙的,眼神逐渐炽热,呼吸急促、微微喘息,与她对视许久才移开目光,声音沙哑而低沉:“你还是回去吧。”
舜英没有说话,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轻吻了上去。
苻洵喉结不断上下滑动,迟疑片刻用力扣在她脑后,狠狠咬住她嘴唇,舌尖长驱直入、激烈吸吮着咬出的丝缕腥咸,攫取每一寸气息。她感觉自己不能呼吸了,胸腔和四肢齐齐涌出无与伦比的愉悦,将他抱得更紧,软软贴在他身上。
手情不自禁往下滑去的刹那,苻洵如梦初醒,用力推开她、闭上眼大口喘息。
“姐姐,回去吧。”呼吸平稳后,他认真地重复一遍恳求。
“来嘉州之前我跟自己打了个赌,现在结果已定,我留在这里不回阊江了”,舜英定定注视着他双眸,坦然地笑了笑,“阿洵,你以前从没那么多顾忌。”
苻洵唇角挂着笑,眼中隐隐有泪光:“因为我以前不知敬畏生死,直到眼睁睁看见你……姐姐,不要再让我经历一次那种痛苦。”
“我向你发誓,我们都不会再经历那种痛苦”,她轻柔摩挲着他下颌,慢慢下移,从脖子、喉结划到锁骨,手指勾住他中衣领口继续往下,“阿洵,我现在很清醒,你不要怕,我们都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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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她精疲力竭躺在床上,苻洵专注地替她擦着湿发、再擦干自己的。然后,二人都换了身干爽的里衣,躺在床上相依相偎。
“姐姐,来嘉州之前,你跟自己的赌约是什么?”
“若他们还活得好好的、或是寿终正寝,我就继续观望;若他们死于荣国主动发起的战争,我就回阊江”,舜英轻声说,唇角翘起一缕苦笑,“可他们死于由翊国发起的战争。”
“十二年前从灵昌出逃时,我们一路找了许多户农家,都不敢收留,只有他们愿意让我住几晚、养养伤。原因说来可笑,他们的家人全都死绝了,已不再害怕失去什么。”
苻洵沉默许久,幽幽道:“两国对立太久,和了战、战了和,每一场战争起因,无非是君主的野心、将军的抱负。到最后,君主得到疆域和岁贡、将军得到功勋,他们得到亲人零碎的尸骨、甚至一个空荡荡的死讯。”
舜英望着帐顶出神:“他们原本是人口繁荣的大家,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儿子女儿、孙子外孙……一个又一个家人死在饥荒、大汛、战场,而他们被征兵的原因,要么是荣国想侵扰翊国、要么是翊国想吞并荣国。”
苻洵叹了口气:“四百多年前边垣之盟,荣太祖与翊景王的约定,是共同驱走异族后、苻氏归顺翊国。当时不知为何,两边并未兑现承诺。直到三百多年,翊桓王依靠兵强马壮荡平虞国和荣国,也并未提及那个约定。”
“因为戎陵群山和摩云群山的天险,这两块土地管理起来极难”,舜英点点头,“翊国以仁化治国,对战败国的王室从不赶尽杀绝,所以没过多少年,荣国和虞国又纷纷自立。”
“这一拉扯,战来战去,就是两三百年”,苻洵噙一缕嘲讽和无奈,漫不经心地说,“有时候太过仁厚也不是好事,拖得太久、拖得生灵涂炭。”
舜英眉宇间尽是浓郁的疲惫,泰然地笑了:“说句不当讲的话,我希望这是两国之间最后一次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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