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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苍生为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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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光九年六月初七,司南公世女褚舜瑶诞下一名女婴,名为褚知蕤。延光王甚喜爱,叹弟妹稀薄,收其为义妹,送入褚太后膝下抚养。

宗室闹了许久,拧不过执掌实权的太后国君,也暗自理亏前些年未有效约束冯太后。此事最终不了了之,不过史书埋下些许春秋笔法。

“打着舜瑶的名义绕个圈,已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元?淡淡地说,眼巴巴看着童车里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外人抱?”

承徽扶着童车,乌溜溜眼睛盯着知蕤:“母后好厉害,徽儿许什么愿都……”

一双手熟练捂住她的嘴,是穆阐,他双颊红了红,忙撒开手低声说:“公主留意,莫说顺了嘴。”

承徽懂事地点点头,又指向知蕤:“阐哥哥看,她笑了。”

知蕤长得很像苻洵,一双澄澈桃花眼,爱笑,笑起来乖巧中带着狡黠。承?站在树下远远看着,手上潮潮的??刚用艾叶水洗过手,他像是想要靠近,却不敢多走一步。

“陛下可以抱抱她。”苻洵不知何时进了院子,身后侍婢端着一盅鲜蔬汤,走进卧房。

舜英一直嘴里没滋味,苻洵的一手好厨艺派上用场,他做的饭菜瞧着粗糙简单、却总能让她食指大动。

承?听苻洵如此说,慢慢磨蹭过去,试探伸了伸手,却在触及婴孩的瞬间、被火烙烫般收回,只用手指小心地碰了碰知蕤温软的脸,知蕤又咯咯笑起来。

承?一只手牵住承徽,一只手扶着童车边框,翘了翘唇角,眼眸含泪颤声说:“你们都是我的亲妹妹。”

舜英正靠在床头,不紧不慢喝着鲜蔬汤,听到承?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跑不掉了。”

她原本想着,承?表现出的才能心性如此靠谱,又有班益和元旭辅佐,等几年承?手中权力足够稳固,自己这“出母”不再影响其地位,就将那两份和离书公之于众,迫使宗室将自己除名,功成身退溜之大吉。

却在重逢苻洵后改了主意??自己在这位置多一天,他们始终隔着家国立场。而这立场区分,随着北伐的胜利,将逐步成为天堑。

苻洵不会伤害她,也不会伤害故国,只会做跟她当年一样的选择??伤害自己。

她悄悄停了避子药,想让苻洵多一分羁绊,也打算闹出一件连承?也不能随便摆平的事。

岂料一觉睡醒,知蕤已经被承?操作一番,从明路转回自己名下。

苻洵收回碗,弯了弯眉眼:“跑不掉就不跑了。”

他握紧她的手,柔声说:“你和知蕤在哪,我在哪。”

曾经,她是遥不可及的天边月;后来,他们红尘作伴、享尽熙熙攘攘烟火;现在,他们已心意互通、骨血交融。

相守八年,他们早已将对方融入自己血肉筋骨,不可撕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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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英休养这四十多天,承?完全接手了朝政,虽偶有些力不从心的大事积压在那,大部分日常已处理十分得当。这些遗留的大事中,有两件十分棘手。

其一:北伐进程势如破竹,两国轻骑重骑横扫草原二十三部,六月中旬,联军顺利攻入柘枝城,却发现冯栩和麾下精骑早已不见踪影。

其二:元承?派出使臣,对苻沣多次示好,苻沣均又客气又谦恭,态度却十分含糊。

承?讲这些事情时,刻意未避开苻洵,其含义不言而喻。苻洵又在脑子里将苻沣的话研读上百遍,似有所悟,却不太确定舜英的态度,又不愿在她虚弱时与她谈公事。

于是只每天专心照顾妻女,其余事情能避则避,承?偶尔试探,他都淡淡地说:“待寻到冯栩,再说其他的。”

这一避让,就到了中秋前后。

苻阙忽然传信给他,说是苻沣病情恶化。苻洵再也坐不住,即刻要动身回奉宁,舜英本想携女随他同往,但知蕤太小、受不住江风和颠簸,只好将飞廉的人拨了一半。承?略作思考,又安排元旭同去探视。

于是,苻洵、元旭、穆阐和谢恬等人同行,沿途不断传信。一直看到他们抵达洛京、与秦川和白袍卫接上头,舜英才松了口气。

最后一封信发出是八月二十三,舜英收到是九月初一。那以后,一行人宛如石沉大海,音讯渺茫。

起先还有驻守玉照、镇安等地的暗探传回密信,苻洹从洛京、凤台等地调动大量精兵,将奉宁团团围住。过了几天,凤台又传来密信,留驻郅阳北卢的骑兵正赶往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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