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玉石俱焚(2 / 2)
苻洵悠悠醒转,疼痛以琵琶骨为中心,弥散到四肢百骸,每个指头、每根骨缝、每寸皮肤、每个毛孔都痛,一呼一吸都格外费力。
看不见一点点光亮。
也不知晕过去多久。
他屏息凝神,黑暗中只有他噗通心跳声,没有其他心跳、也没有其他呼吸声。
苻洵心都凉了,用腿发力、贴着地面一点点蹭过去,终于触到那具小小的身体??没有一丝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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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洹骑着一匹黑色健马,横一柄丈八陌刀,挡在安门前。
萧南图、沈绍宗、萧桓、雷松……附近郡县的将领都来了,各自守住相应宫门。禁卫已从内将宫门用铜汁浇死,门缝、门楣、门枢,上上下下所有缝隙,尽皆凝固着厚厚黄铜,将门和城墙结结实实铸成一块整体。
一如十年前的神武关。
九月初三前半夜,苻稷突然失踪,苻洵紧随其后找到洛川别苑,再也没出来。
初四清晨,洛川别苑几个门突然大开,冲出一队约千人的铁骑,沿庆云巷冲上子午大街,东城北城兵马司即刻出动,却在以一敌百的铁骑冲杀下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西市零零星星窜出另一队铁骑,直奔城门,剿杀守城士兵,放进几千北宛精骑。
苻沣昏迷不醒,继承人下落不明,苻洹当机立断,伪造调兵诏书,令数十队武卒突围出城,调集距离最近的凤台、英平、洛京三地十几万大军回京勤王。又委托秦川带白袍卫策马北上,一路通知留守郅阳、北卢的骑兵,并深入北宛草原,找寻孤军深入的龙骧军和玄甲营回援。
最初的几千北宛骑兵入城后,苻洹当机立断收起吊桥,一边指挥调来精兵死守奉宁城几道石桥,一边指挥城内五城兵马司、借巷陌掩盖与骑兵展开巷战。
九月初十,苻洹已守城七天七夜。城中能搜罗到的拒马桩、鹿角刺等物已在连续不断的火攻和冲杀中七零八落,前方在拼杀,后方在拼尽全力挖壕沟。城楼上架起上千加床弩,只待骑兵冲进射程范围,便万箭齐发。
但狼骑身上都披着厚厚甲胄,非重箭不能射穿。
城内守军已死伤大半,守城士兵退回城内,铜汁浇门、死守王宫。
城门守军、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将王宫团团围住,仍不敌北宛精骑的巨大冲击??几道宫门前全是空地。
壕沟前的守军一茬茬倒下,像被朔风刮断的麦穗,一批又一批平民被从家中驱赶出来,抬着新战死的尸首填入壕沟。壕沟太深太宽,动作稍微迟缓的平民也变成尸首,被推进壕沟。
壕沟越来越浅,几匹矫健的马已然开始踏着尸骨冲过来。
苻洹毫不迟疑挥刀斩下:“众将士听令,背后是紫宸殿,是我们的国君,是江山社稷,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等血肉之躯,便是最后一道防线!”
“迎敌!”
这一战,又是一天一夜。
宫墙外空地上堆积了一层又一层尸骸和血泥,残枪断刀……在城中横冲直撞肆掠的两千北宛铁骑终于被车轮战耗尽,十几万精兵也所剩无几。
斥候营贴地听声,密集的马蹄声和嘶喊声。苻洹登上城门,用千里镜遥望,只见烟尘滚滚,不计其数的北宛散骑铁蹄如雷,自北卢方向奔腾而来、正从郅阳过境。
他们等不到郅阳北卢援军了,更远的龙骧军和玄甲营还在草原深处,最快也要十来天才能赶到。
绝望之下,苻洹命守军砍断吊桥吊索,再推来巨石巨锤拆毁石桥。随后带上一队亲兵,前往洛川别苑寻找失踪的苻洵和苻稷。
岂料,刚刚行走到庆云巷口,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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