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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七章 人间恩怨托竹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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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霄只是淡淡瞅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恕难从命。”

阎存善最是痛恨他这张平静冷峻的面容。

从前,不论他伙同旁人如何欺辱詈骂这人,这人向来都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不会求饶,不会喊疼,亦不会生气愤怒。

如此,倒愈发显得他是个狂怒无能之辈,枉为阎家二公子。

此时,他内心虽有万千怒火,但思及阿兄如今遭遇的一切皆因自己一怒之下的口舌之争,他只能将胸口那团熊熊怒火压了下去,愤然地甩袖离去。

***

重返宗祠,阎存善便撞见阿母正捧着竹简笔墨劝说阿兄在那卷早已写就的和离书上画押。

“金郎君说了,只要你肯在这和离书上画押按印,他便会替你担下外头的恶名。而你,依旧是世人口中肃谨端孝的真君子、雅公子,又何愁聘不到高门世家里的贤妇淑女?”

阎存仁的目光只往递至眼前的那卷竹简上瞥了一眼,便缓缓垂下了眼帘,低声道:“母亲放着吧,儿会画押按印的。”

听及,阎存善夺门而入,激动道:“阿兄真要同阿嫂和离么?你不是曾勉励告诫过我,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1]么?当年,你只是一时糊涂……”

“善儿,不是让你去你大父跟前伺候么?”姜夫人见到擅自闯入宗祠的爱子,罕见地对他动了怒,“这事不与你相干,你休要多管闲事!出去!”

阎存善却不怕姜夫人的冷脸,坚持道:“阿兄与阿嫂相识多年,虽有身份门户之别,却也曾是羡煞旁人的一对情深伉俪。阿母为何定要拆散阿兄与阿嫂?”

“你呀,太过天真!”姜夫人斜睨着阎存仁,毫不留情地讥讽道,“那些知礼数、识大体的高门贵女若是遇上你阿兄这般逆行淫-乱的夫婿,也许会觉得你阿兄这等行径是男儿的风流本性,忍忍也能相安无事地过下去。但那金女娘却是被娇养溺爱的女儿,看似温和没脾气,实则傲气得很,不会为了阎家与你阿兄的名声而忍气吞声的。金家也不是头一回来催我们了,是你这没人伦的阿兄还一直在痴心妄想,觉得金女娘歇过这口气就会回来。”

阎存善只觉这番话格外刺耳,是他从未从阿母嘴里听过的尖酸刻薄之语,而阿兄似早已习以为常,始终神色如常,甚而不动声色地在那竹简上画了押、按了手印。

他纵使想要劝说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他看着他将手中竹简恭恭敬敬地捧给阿母,死灰一般的脸上无半分昔日的神采。

这一瞬,阎存善忽有些心慌意乱,惊慌唤:“阿兄……”

阎存仁恍若未闻,只是跪伏在地朝姜夫人接连磕了三个响头,伏首忏悔:“儿不孝,昔日所行之事实乃大逆不道,虽万死也难辞其咎。待与金家一事尽了,儿自会在祖宗跟前忏悔赎罪,必不再给阎家添丑,也不会再让母亲蒙羞。”

姜夫人并未深思他话中深意,神色冷淡地从他手中接过竹简,冷笑着将他的罪行一桩一件地指了出来:“私通庶母,陷害友人,忤逆气死生父……甭管你如何忏悔赎罪,这些罪皆会伴你一生,是洗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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