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被俘(2 / 2)
队伍最前面,身骑高头大马的两人,就是校事府司尉和沛郡的郡守,郑徽。
司尉大人二十四五岁年纪,四方脸,瑞凤眼,颇具秦陵兵马俑的威仪。
郑郡守作文士打扮,白面微须,也不老,举手投足很文雅,眼中闪烁着精明。
顾栖瞄见他们,瞬间压低兜帽,龟缩进人流。
清癯的身影,摇摇曳曳,虚虚渺渺。
可走着走着,这家伙就像醉玉颓山,一步比一步趔趄。
他俯身扶了扶右腿,一颗脑袋低垂着,忍痛扯起的嘴角、千层褶子的眉心,都被宽大帽檐所深埋。
小马身上的嫁衣,也因此意外露了角。
华丽丽的一滩红,很难不打眼。
郑郡守极目远望时,刚好盯了个正着:
“司尉大人,你看那人是不是很可疑?”
司尉大人严肃抿唇,视线扫过顾栖背影,脸上闪过疑虑。
郑郡守则向身后几个心腹挥手,几人立马亮出斧钺钩叉,追向顾栖。
顾栖无奈轻叹,赶紧提溜起小马,遁入人群密集区。
他步履蹒跚,郑辉手下几人却气势汹汹,身手都不俗,尖刃顷刻抵住他背脊。
郑郡守和司尉大人也一同打马上前来。
街上人群眼见官兵拿人,飕飕地作鸟兽散。
顾栖顿时高举两手:“官老爷误会!信男我一生荤素搭配,只求风调雨顺、四海升平,妥妥良民呀!”
他慢吞吞转身,下颌惨白如幽骨,挤出一嘴巴子肾虚的笑。
不知怎么的,司尉大人瞥见顾栖半扇脸,眼底立即交叠五六七八种颜色。
“……”
他似是硬生生吞下要说的话,背在身后的手,指节快捏爆。
郑徽半眯缝眼,叵测笑道:
“司尉大人,咱们沛郡地处要塞,你我处事半分犹豫不得。若因错放一人而酿成大祸,谁都担当不起呀。”
司尉大人低沉清嗓子,扫净一言难尽的神采:
“郑郡守言之有理。东吴人最是诡计多端,尤擅伪装妇孺老弱,并且时常团伙行动,有人负责窃取情报,有人负责向外传递。可惜我们至今仍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潜藏百姓之中、又往敌部传送多少机要!”
他凝视顾栖,目色如深渊:
“不过,郑郡守既已认定此人是细作,能捉他一人也是好的。那便将此人就地处斩,郑郡守以为如何?”
说着,他便拔出随身的佩剑,比划向顾栖的脖颈。
“饶命啊大人,我真不是歹人!!!”
顾栖脸发绿,抽疯似鬼叫。
“大人且慢!”
郑徽脸色微涨,语气略急。
“下官以为,当街处刑,倒也不必。”
“郑郡守的意思是?”
郑徽飞快恢复体面:
“带此人回去严加审讯,看他是否有同伙窝藏。”
顾栖:“没有没有绝没有!”
司尉:“带走!”
兵卒得令,麻利收缴顾栖兵刃,将他和小马一并塞进囚车。
顾栖起初仍不停喊冤,后来约么气力耗尽,才狂掐着人中,生无可恋地靠往车角。
郑徽回到队伍最前方,冲司尉拱手:
“倘若真能从那人嘴里问出消息,撬动东吴潜藏细作势力,大人便立下不可磨灭之功!提审嫌犯,兹事体大,下官愿效犬马之劳!”
“好,届时就有劳郑郡守。我下属左右监,也可助力一二。”
司尉淡漠移开了目光。
时值兵乱,百姓日子不好过,沛郡又临近东吴,是战时的前沿地带。
乍一瞧,沛县街头尚算安定,但勉强粉饰的太平下,背地里依旧“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囚车穿市井、过街巷,人们免不了张望。
顾栖瞄几眼车外,不时又变副模样,大摇大摆地乘着辇、观着光。
好像他并非身陷囹圄,而是个矜贵的大人物,香车宝马,风光无两。
“宿主宿主,你的小系统真的好想你!”
系统上线提示音,再次直击顾栖天灵盖。
它原本兴冲冲,但往周遭一瞅,差点蹶过去:
“亲娘嘞!我就去后台整理个日志的功夫,宿主你、你你你怎么就给人活捉啦?!”
顾栖打个大哈欠:
“瞎吵吵什么,又不是大事。”
“这还不叫大事?!救命,宿主你身体还撑得住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放心,有车坐不比腿儿着舒服得太多,好久没这个待遇了。”
顾栖懒洋洋一笑,几缕鬓发随风垂落,遮住他额角凸起的青筋。
司尉大人离得囚车八丈远,小系统踩着顾栖脑仁上蹿下跳,始终没看到他长啥样,只能急吼吼地问:
“呜呜,宿主我信你,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的对不对?”
顾栖不接茬,伸直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让小马躺倒在膝上。
“宿主啊,虽然知道你厉害,可你的小系统真不敢看你这么惨,我还是等你有了好消息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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