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1 / 2)
日光淡淡地照着,并不刺眼。
陆千景早已经醒来,躺在床上装睡。
床边坐着的人遮掉了大半光源,不知在想什么,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
她知道江映做过什么。
大约觉得她快病死了,一大清早天还没全亮就请了个大夫过来,诊过脉并无大碍,一剂药都没有开。
她以为这下他很快就要走了。
等了好久这人一点离开的想法,稳得像座山,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躺得腰酸背痛,实在受不住了,她睁开眼睛。
脸还是埋在被子里,不知江映怎么发现她睁了眼。
头顶清冷一声“醒了?”,然后就被人抱了起来。
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再说话。可能是物极必反,沉默到了极致,陆千景竟受不了了,她瞥了江映几眼,眉头一次比一次皱得紧,“你怎么还不走。”
江映微微一顿,想从陆千景眼中看出不舍、挽留,可惜只有不耐烦的驱赶。
好像只要他在,她浑身都不自在。
明媚娇丽的人变得暴躁不安,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她气极了就会哭,泪水溪流一样,涓细无声,一直没个断绝,哭得太累,控制不住熟睡之后才会放松地贴在他怀里,清醒过来立刻警醒。
此时她脸色雪白,唯有眼尾泛着淡淡的红色,像画笔蘸着胭脂仔细描摹过。
昨夜趁她睡着他才拿帕子不停热覆,到了现在还是微微肿着。
他太清楚她的脾气,醒来了也不吃饭,性子尖锐无比,不掐着那点不舒心折腾到极致难受就绝不停歇。
像真的怕她闹腾,他认真点了点头,“马上就走。”
陆千景不是在赶人,而是真的好奇。顺州惊天动地打了一场,为首的头目已经灭族,从前依附于杨家生存的人却不能赶尽杀绝。
毕竟顺州被杨氏荼毒已深,关系盘根错节,城中谁家能说没人在杨氏手下做过事,至于是杀人放火还是单单被抓过去挖矿,什么人罪大恶极,又有谁是被逼无奈,都要一一甄别后才能定罪。
此外,谢诚懒政,十几年中犯人不管犯了多大的罪,一律先丢进牢里,也不说关几年,稀里糊涂直到牢房都塞不下,沉积的卷宗总得尽快处理。
年下本就事物繁忙,今年断案、赈灾、善后,几重难事压在一处,不仅急调了附近州城的官员过来,还惊动了肃王次子,那位爷前些日子已经到了。
他来了,官员自然免不了接见。
江映怎么一点都不急,陆千景郁闷地想着。
好在江映已经站了起来,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随着动作衣料贴着腰身,看起来闲散颀长。
他换上绿色公服,系腰带时无意回头,正好对上一道软糯新奇的目光。
一对视,床上呆坐的人就别过头。
这一眼犹如日光刺破浓云,不管先前受了多少冷眼,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又不是不许你看,”江映心情极好,折回床前让她对着自己,“帮我系上。”
陆千景心里有点后悔,她已经在盘算着等江映走了她要做什么,当然是她一个人,自由自在,谁都不能在她耳边聒噪。
为了尽快把这个人打发走,她抬起手胡乱塞了几下,深褐的革带很硬,好几次没摆正她气得丢到一边,彻底弄得更糟,最后还是江映自己穿戴好。
展脚蹼头就放在桌上,走的时候拿上就好,她想着这下他总该走了吧。
江映却不慌不忙贴着她坐了下来,靠得很近,看起来亲密无间。
男人的气息太过强烈,陆千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官服还穿在身上,总不能这个时候发疯吧。
江映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看了看桌上的食盒:“把早餐吃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