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日子三(1 / 2)
东街邱府。
邱府门台古朴,全以青石铺地,行路两旁点缀着修剪得宜的绿植与盆景,里头的砖瓦草木、亭台楼阁,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有一只喜鹊从院外飞入,振翅而行,一路飞过重檐。最终,落在了主院的檐角上。它黑色的羽毛被日光镀上一层淡金,在院里轻啼着。
侍立在主院门口的管家仰头皱眉看了喜鹊一眼,朝外头招了招手。“去,把那鹊儿给我赶了。”
被唤过来的小厮迟疑一瞬,“可……这是喜鹊。”
管家恨铁不成钢道:“这鹊儿在此处叫着,万一扰到了主家谈事情,第一个发落的就是你。你不操心操心自己,反倒担心起鹊儿的命了?”
小厮闻言,哪里还敢怠慢,急急忙忙地就跑去找赶鹊儿的竹竿。
见鹊儿三两下被赶走,管家这才抬眼看了主院里紧闭的门扉一眼。
老天保佑,还望今日别处什么大事才好。
主屋里头奢华的红木椅上,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身子恍若无骨,就这样斜斜地倚靠在凳子上,他的手有一搭没一?地轻敲着把手,随意倾身向下。
在他的下头,瑟瑟跪着二人,赫然是邱月同她的父亲邱承明。
上头的少年不说话,父女俩便一味垂首跪着。
直到邱月觉得自己的双腿近乎发麻,才听得少年轻启薄唇问道:“邱令史,你到此处有多久了?”
邱承明连忙伏身回道:“禀郡王,草民到此地已然半年有余。”
说完这句话,他似觉不妥,将额头抵到地上,闷声道:“承蒙郡王厚爱,小人早已辞官,如今已不是令史了。”
少年单指勾了勾额发,“令史或是侍郎,不过是本王一句话的事,你怕什么?”
屋里明明放了碎冰降温,邱承明的发间还是控制不住地沁出汗来,“草民……草民……”
如此狂妄之语,便是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往下接。
好在少年没再同他说话,转而对邱月慢条斯理道:“早在京城就听闻邱小姐姿容姝丽,锦心绣肠。”
言语间,他已经从红木椅上走了下来。
邱月还没想好该如何回话,下一瞬,她的下巴就被少年强势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紧紧箍着她的下颌。
少年左右打量着她的面庞,明明看着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形似狐狸的眼睛微微眯起,紧接着,她就听得头顶上传来少年的声音,“今日一见,所言倒是不虚。”
第一次被异性这般打量,邱月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面颊通红,侧了眼瞳不敢直视对方。
直到片刻后,她的下巴才被放开。
被少年箍着的地方有些生疼,怕是起了红印。但邱月不敢多言,只伏跪在地道:“郡王谬赞。”
少年拿帕子擦了擦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戏谑道:“邱小姐既然久负盛名,不若来猜猜,我今日来寻你们父女俩为的是什么?”
室内一时落针可闻。
深思熟虑良久,邱月才开口试探道:“郡王……可是为了乔姑娘而来?”
少年闻言,抚掌笑道:“不愧是邱姑娘,果真比京城那些足不出户的闺秀聪明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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