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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六皇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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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皇宫天牢。

立冬将至,寒气侵占大片土地,天牢更是寒气的常驻地,灰色墙壁愈发阴冷寒凉,寒气从墙缝里挤进来,几乎直逼进人的骨头缝里。

牢内一烛燃尽,庆公公换了一根新烛,点燃后,牢内再次亮堂起来,平日墙壁上形单影只的人影对面,这次却是多了一影。

纪明盛披着被子坐在长凳上,端起酒碗,大口喝了下去,身体里顿时热了起来,桌上清淡的饮食变成了大鱼大肉,他拿起筷子痛快地吃,“这是臣的最后一餐?还挺丰富。”

“如果朕说是,你该当如何?”江黎坐在对面,语气不明。

夹菜的筷子顿了顿,纪明盛苦笑一声,直视着江黎的眼睛,一字一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怀疑是朕?”

纪明盛继续夹菜,未曾接话。

沉默便等于默认,庆公公在一旁擦了把冷汗,普天之下,敢这般明目张胆直视陛下,还能手都不抖一下继续夹菜的人,恐怕除了苏御史,也就只有纪将军敢了。

两厢沉默良久,江黎率先打破死寂,也拿起筷子夹菜,“今日该喊上苏爱卿一起来,看看你这狼狈的模样。”

纪明盛:“那老家伙早来过了。”

江黎哼笑一声,“你托苏清告诉朕饶你女儿一命,在此之前又托人让砚珩护下她,就这么怕朕会要了你们纪家的命?”

“陛下难道对臣不曾有过怀疑?臣赌得起吗?”纪明盛抬眉,额头皱纹偶现,他已经五十余岁,距离皇帝坐稳江山已过去十余年,十余年能变的东西太多,人心最易变。

坐上皇帝这个位置,少不得猜忌与怀疑,年少的誓言喊得再大声,也回荡不到今日,功高盖主更是大忌,现在的他赌不起也不敢赌皇帝的想法。

江黎不语,他不否认他怀疑过。

纪明盛笑叹一声,“还记得当年,陛下说武将有我,文臣有苏清,咱们三人,黎,明,清,必定让这天下海晏河清,黎明永存。”

光线描摹着两人面上伸展不平的皱纹,好似将昔日荡气回肠的誓言也一起揉皱,再也听不真切。

“原以为臣会半路丧命,能回到京中也是幸运,自古武将短命,如今臣也逃不过啊。”纪明盛放下筷子起身行了最后一礼,“希望陛下看在昔日情谊的份上,莫要为难纪家,免死金牌陛下亲自赐的,倘若说话不算数,臣做厉鬼也要纠缠着陛下!”

江黎这个脾性,纪明盛早有了解,任性妄为,但进退有度,又有苏清在一旁劝着,纪家如今没落,对皇帝构不成威胁,应是不会有事,但以防万一,还是要翻出旧情,希望陛下不要赶尽杀绝。

“你倒是了解朕。”江黎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这酒是行军打仗常喝的烧酒,这么多年这酒倒是一点儿都没变,呛人的很,烧心窝子。

他咳了几下,背着手转身离开,声音愈来愈小:“就是因为了解朕,才令人忌惮啊,既然想做鬼,那就去做鬼吧。”

天牢外,白净的天空沾染一层黑墨,此时京城的另一侧,凌云周身泛起肃杀之意,手握剑柄作警觉状态。

江时掀帘自车内走出,挡在景王府马车前,手里提着一个铁笼,笼子里是一只皮毛雪白,软乎乎的兔子,白白胖胖窝在一角缩着,白里透红的双耳竖立,也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他拎着笼子走来,凌云手中刀已出鞘半分,眼中寒意丛生,江时自是感觉到凌云的敌意。

忌惮他啊。

这种敌意不仅不会让他恼怒,反而令他非常愉悦,只有强者才会令弱者感到威胁,就像笼子里这只兔子一样。

“真是有缘,京城这么大,竟碰见了世子妃。”

江时驻足在离马车外一丈处,露出几分笑来,他矗立在正前方,“既然碰见,世子妃不如下来打个招呼吧?”

车内没有回应,纪宁萱真是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刻挡在车前又是何意?可是这人挡在车前,又不能这样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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