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水能载舟(2 / 2)
冯?气得发抖,眼中掠过一丝惶然,却只冷叱“一派胡言”,旋即紧闭双唇一字不发。
舜英笑容更盛,不疾不徐地说:“我先前一直不太明白,您辛辛苦苦替先王谋划四年,可他即位之后,若巡军或出宫体察民情,宁愿让丞相代为监国,都不愿让您沾染权柄分毫,您说这是为何?母后……”
“闭嘴!”冯?终于破防,走近一步,指头即将戳上她额头,“妖言惑众!”
舜英盯着她,一字一字朗声道:“因为你私欲太重,重权术、轻国体。爱权力远大于爱江山社稷,维护母族与自身利益远大于维护国祚……”
冯?厉声呵斥:“闭嘴,闭嘴……带下去!”
班益和元旭一手摁住她肩膀,一手将她拖起站直,舜英冷笑两声、耸动肩膀挥开二人:“放肆!我乃忠烈之后、延光王之母,上过宗谱玉牒的王后,也由得你们作践?”
旋即,她噙着冷笑,缓缓环顾四周,再盯住冯?,继续说出余下的话:“因为你白受三十多年圣人教诲,装得再礼贤下士、宽仁爱民,骨子里还是北宛那套顺昌逆亡、弱肉强食!在意的只有至高权力,以忠烈将士为奴隶,轻贱百姓如犬豕……”
“啪!”一记耳光破空而来,快得几乎挥出重影,冯?面目狰狞,从齿缝挤出四个字:“娼妓之女!”
她被说中数年心结,怒火再难抑制,就这样丝毫不顾体面,在众目睽睽下掌掴国君生母,坐一旁的元氏宗亲惊呆了,有几个已经跃跃欲试想站起来劝阻。
舜英被打得歪过头,唇角沁出一丝血迹,却依然笑着,缓缓说:“我是娼妓之女,您的儿子却执意娶我为后,又算什么?”
又一耳光挥来,冯?走得离她更近,唇角勾起蔑笑:“算你会狐媚惑主!”
她这一耳光没能落下。
电光火石间,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弯刀在空中挥出霜冷雪白的重影,有人飞快旋身、有人疾步向前。
仅仅一错眼工夫,舜英拔出元旭腰间佩刀,旋身绕到冯?身后,将刀刃贴上她娇嫩的颈部:“都退后!”
“四季阁的诸位侠士,是想与我赌一赌谁的刀快么?”她笑容可掬缓缓低头,附到冯?耳边柔声说,“这一次,可没再人肯豁出性命来救你,母后……”
同一时刻,班益疾步冲上前,将班珂拉进怀中、站到元旭背后,翁婿二人一前一后将班珂护在中间。
高台下的班益亲兵也纷纷挥刀,斩断褚氏部曲绳索,被松绑的部曲飞快抽出绑在腿上的短刀,刺向邻近的侍卫。
直到侍卫的血飞溅、落下,浇洒一地殷红,护在台下的侍卫和精兵才如梦初醒,一时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冯?高喊:“诛杀逆贼为先!”
“谁是逆贼?”一直沉默的元旭忽然出声,慢慢挺直了脊梁,眼神霍然雪亮,清了清嗓子,扬声连呼三声,“庄王陛下遗诏,众臣接旨!”
人群哗然。
冯?难以置信看向元旭,班益神色淡淡的,只将女儿护得更严实,舜英惊愕了一瞬,马上将手中刀贴得更紧。
元旭回首瞟了一眼,宗亲和百官全因惊讶惶恐站立起来,台下众将士也齐刷刷盯向他。他镇定地笑了笑,解开腰带,褪下外袍,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刀,缓慢地、珍而重之割开中衣下摆,撕下缝在中衣上一块不规则的旧布。
绸布已褪色,依稀可见原本的天青色,血红字迹已黯旧发黑,却仍能隐隐看见印玺的形状。
“永平六年,庄王陛下崩逝武原城之前,将此遗诏托付长兄”,元旭挥动血诏,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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