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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家仆的池亭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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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帮工在济州城都有专门的去处,府衙会将这些人的名字登记在册,然后挂在楼内,供前来物色的主家挑选。

这些人通常都是明码标价,会的活计多了,价格自然也就更高些。池亭雨起先只想要一个会做饭的,可看到那些洗衣洒扫无所不能的帮工后,心里那杆秤逐渐偏移,开始往懒惰的方向滑行。

“要不,干脆就请个包吃包住的,咱俩平常也没时间做那么多活,找个人搭把手也不错嘛!”

容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声说:“别忘了你的身份,太傅大人。”

还请别人包吃包住?两天就能把家里那点老底儿掏干净!

池亭雨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的语气一冒出来,就像饿了几天没吃饭的野猫,听得容骥忍不住心里一哆嗦:“是啊,要洗衣裳,还要打扫屋子,那些学生本来就不听话,累到头了还得回家做饭。”

这话什么意思,在说他是个干吃饭不干活的小废物喽?

容骥这个小废物当即拍板,指着挂在最上方的名牌,说道:“就她了!”

池亭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他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一个月200两,打扫做饭一概不会,除了能在院子里唱小曲儿!

他要唱小曲儿的回家干什么,奢靡无度,奢靡无度!

池亭雨伸手包裹住小皇子的手指,痛心疾首地在他耳边说:“这个要不得,咱换一个吧,啊,听话。”

容骥冷哼一声,在那名牌下方挑挑拣拣,突然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无。”

他摩挲着刀尖刻出来的划痕,对比周围那几个“许春花”、“刘大宝”之类的名字,这个“无”字就像写错了一样,挂在这里十分突兀。

他将那名牌摘下来,转头问道:“你看看这个,真的有人将自家孩子取名为‘无’吗,连个姓都没有?”

池亭雨接过那木牌一看,发现这牌子挂在此处有段时间了,边缘有点褪色,而且此人只会做饭,对主家没什么要求,管吃就行。

也就是,自己做饭自己吃?

这要求还挺独特的。

但是这种来路不正的人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条道上的,请来反而徒增麻烦。池亭雨把牌子还给容骥,低声道:“挂回去吧,再看看别的。”

容骥刚抬起手,木牌还捏在他手指间,旁边突然响起“咕噜”一声。他没回头,淡淡地说:“你不是来之前吃过饭吗,这么快就饿了。”

“不是我,我冤枉啊!”

池亭雨的声音从左边传来,那刚才那叫声是从……

容骥将头拧到右边,看见了一个穿着破衣烂衫,头发从脑门上奓开的小孩。

这小孩瘦得皮包骨头,全身上下看不出人样,只有一双眼还算凑活,里面装着满满的怯懦,小鹿一般躲躲闪闪地盯着他。

仿佛对方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你……有什么事吗?”

容骥觉得自己的态度十分和善,在面对比他年龄小的孩子时,天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

那小孩指了指他手中的木牌,没说话,看样子是有点期待。

“这个……”容骥将木牌递到他面前,问道:“是你的?”

小孩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容骥又不确定地说:“你叫‘无’?”

小孩犹豫了一下,随即再一次点下了头。

容骥眨了眨眼,于心不忍地问道:“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小孩垂下眼,手指在身前来回绕圈,好像很害怕这个问题。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比划出几个动作,又发出几道短促的叫声。

池亭雨全程旁观了这两个孩子的对话,他捏紧下巴,沉重地眯起眼,在那不能说话的小孩身上来回扫量,像是要开膛破腹挖出一颗心来。

“虽然你很可怜,但是我们家不招来历不明的人,你从哪儿来,家里有谁,做什么营生,这些你都知道吗?”

那小孩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手底下疯狂比划,可两人都不是什么懂手语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池亭雨心累得够呛,他蹲下来,直视着那个小孩,温声道:“会写字吗,有没有念过书,不然你写给我们看吧。”

那小孩的眼睛忽然亮了,拉过他的手,在手心里写道:我家原来在边境做买卖,被外面的沙匪抓住以后卖到蛮人的帐子里当奴隶。

我是从帐子偷跑出来的,家里人都不在了,只剩我一个。

池亭雨:“……”

他一把抽回手,冷冷地看着这个小孩,低声道:“沙匪所在处少说离这儿也有上千里,你一个小孩,是怎么跑到这临海之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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