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接手家产(1 / 2)
都是一个爸妈的孩子,凭什么他能穿着五百多块的球鞋炫耀爸爸有多疼爱他,她却穿着二十块钱帆布鞋,非要磨损到不能穿的程度才可以换新的?
都是一个爸妈的孩子,凭什么他生下来能喝几百块一罐的奶粉,在大城市里享受保姆的照顾,她却被丢回老家喝米汤长大?
恨意并没有随着挥向弟弟的拳头消失,反而越发浓烈。
崔皓月想到自己十七岁时的身高不足一米五,弟弟竟然比她高一个头,她不禁深思,是不是她在婴儿时期得到的营养远比弟弟少,她才会比他矮那么多?
奶奶那么吝啬,连买月经用品的钱每个月都只舍得给十块,怎么会给她买奶粉?
反正喝米汤也能活,饿不死。
她能想象到奶奶理直气壮的语气:“喝米汤怎么了?你爸小时候连米汤都没得喝,饿得哇哇叫,不还是长大了?”
但爸爸是八零后,她出生在2007年9月。
凭什么她吃过的苦弟弟没有吃?
凭什么她的人生充满了灰暗,弟弟却能在爱意中长大?
凭什么弟弟能天天喝牛奶吃鸡腿,富足到把过年的鸡腿扔给狗吃,她只能惋惜地看那个鸡腿被狗叼走,等着爸妈和弟弟离开老家才能品尝被遗弃下来的半盒牛奶?
偏爱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爸妈和奶奶总是把最好的给弟弟,她得到的,全是弟弟不屑的残羹剩饭。
甚至连残羹剩饭也不配得到。
弟弟,为什么不去死?
爸妈和奶奶,为什么不下地狱受折磨?
崔皓月扼住弟弟的咽喉,平静看着他被揍成猪头的脸因缺氧而变得更痛苦,他的眼球不由自主地凸出,望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求生欲和乞求。
他想活。
他在乞求她放过他。
可是,爸妈和奶奶从来不肯放过她。
“皓月!”好朋友晏北回在叫她,“你冷静点,你是玉石,他是碎瓦片,他不配你赔上自己!”
“崔皓月!徐婷婷!快放开你弟!”妈妈李金凤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是你弟啊!你的亲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别拦着我,小姑娘,不然我跟你动起手,吃亏的是你!”徐峰色厉内荏地说。
“来,我不怕你。”陆晨曦说,“皓月教训弟弟,轮得到你这个臭老登插手?要插手,先过我了这关再说!”
世界是嘈杂的,她很安静,弟弟也安静极了。
不过,她不想吵闹,弟弟是被她控制住,才发不出声音。
他快要死了。
现在他看起来既丑陋又可怜。
崔皓月想,如果她可怜这个自认为无辜的既得利益者,谁来可怜过去的徐婷婷?
虽然徐婷婷成为崔皓月,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变得坚强自信。
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但徐婷婷得不到的可怜终究是得不到之物,依然让现在的她难以释怀。
毕竟徐婷婷是如今的崔皓月,崔皓月也是过去的徐婷婷,她无法淡忘那段灰暗的人生,无法漠视曾经的自己。
弟弟陷入昏厥了,崔皓月缓缓松开手。
她听得到他的心跳,听得到他的脉搏在颤动。
不慌不忙地,她唤醒他。
他发现他没死,目光透露出欣喜。
然后,他看到她,感觉到她的手再次扼住他的咽喉。
“知道吗?”崔皓月靠近他,声音很小,“你把我关在阳台上,我像你现在一样无助。如果阳台没有被不锈钢防盗网封死,我可能会爬出去,试图找一条离开阳台的路。”
十二岁的她,第一次来到城市,对高处并不畏惧。
她爬过十几米高的树,为了摘树顶的果实,为了模仿落在树顶歌唱的鸟儿;她爬过几十米高的悬崖,为了悬崖上盛开的一丛花,为了站在悬崖上俯视大地。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高处是危险的。
爬树爬山是她为数不多的娱乐。
她习惯了空旷开阔的山林,安装防盗网的阳台就像一个钢铁笼子。
电视是弟弟的,大城市的娱乐不属于她。为了打发无聊,她在笼子里遥望笼子外繁华的大城市,向往高远的天空,想念能够自由自由奔跑的原野,羡慕马路上来来去去的车子。
眼泪又流了下来,崔皓月控制住弟弟的呼吸,维持着平静:“那时我来到这里,被你锁在阳台上,又急又害怕,却不敢求助。奶奶在厅里,妈妈在厨房,你哈哈笑。她们任由我被困,她们都是你的帮凶,用行为支持你欺负我。”
她们选择站在恶毒弟弟身边,无情地抛弃了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