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1 / 2)
下午3点,程致远收到李明德的电话,李明德是李听然的父亲,是与程家有深度合作的联姻对象。与对方通完电话,程致远脸色暗沉地联系程星河。
“你刚刚跟李明德的女儿分手了?”
“对。”程星河的声音透着股疯狂。
程致远没发现,他在思考联姻失败,要如何安抚对方,如果能让儿子回心转意就更好了。
“星河,最牢固的婚姻就是因利结合,但我不强求你。可你也不能儿戏,你愿意联姻,就好好联姻,不能把人都得罪了。”
“我知道。”程星河直接挂断电话。
这是青春期后,儿子第一次挂他电话。午后的阳光那么好,程致远思索着刚刚的通话内容,思索着儿子近来的状态。他年轻过,他猜到儿子有一个喜欢的姑娘,想娶又不想娶,是那个姑娘有什么问题吗?
程星河挂了父亲的电话后,开车去找母亲。
谈凡柔为人柔弱内向,按理应该是天天宅家的性格,但她其实挺喜欢凑热闹,只是跟别人不一样,她只听只看不发表意见。
程星河见到谈凡柔时,她正在膝盖上搭着一块布,安安静静地听旁边的人在八卦。
程星河没下车叫母亲,而是给谈凡柔打了电话。只见谈凡柔从铺在腿上的布袋里拿出手机。
“妈,我在这边,你过来。”
谈凡柔抬头就看见程星河按下车窗。
“你儿子?”旁边闲聊的老太太问。
谈凡柔矜持地点点头。
身后有人说她儿子那么有钱还去捡垃圾,谈凡柔听了非但不难受,反而自豪,离了程致远,她一样可以独立生活。
程星河把母亲接上车,回了母亲住的地方。
房子不大,是程星河掏钱买的。
谈凡柔一进屋,就把隔壁屋子关紧,又打开窗户:“我知道你闻不惯这味道。”隔壁空屋,都是谈凡柔捡的垃圾,她隔断时间就拉到垃圾站出售。
程星河确实闻不得这味道,也没隐藏,直接走到了阳台。
“妈,要不我把一楼的房子给你买下,专门放垃圾。”
谈凡柔一听给她买东西,如临大敌:“我不要,你买了我也不会放。我一个人能住多大的地方,这里就好了。”
谈凡柔也知道程星河是嫌弃房间有味。她去房里拿了瓶香水出来,往客厅按了好几下。
廉价的香水味从客厅冲到阳台,程星河捏了下鼻子,逼自己适应。
“妈,其他人也跟你一样吗?”
“别人怎样是别人的事,我有我的原则。”
“不靠男人的原则?”程星河指指她手中的香水瓶,“你以前会用这么便宜的香水吗?”程家的男人对伴侣都很用心。程致远知道谈凡柔不懂名牌奢侈品,就让管家直接为谈凡柔打点。
“我觉得用便宜的东西安心。”在讨论贫穷这件事上,谈凡柔总是更大胆更直接。
“以前那些衣服首饰,我知道很贵,但都不适合我。合适的鞋子可以很丑,但不一定要好看。”
自傲又自卑,这就是谈凡柔。
程星河忽然突兀地问母亲:“妈,你真的觉得童心宜适合我吗?”
谈凡柔一直记得童心宜,闻言说道:“那是个好姑娘,妈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
“你当年跟爸结婚的,也是互相喜欢对方吧,不掺杂任何一丝虚假吧。”
这句话说的很轻,听在谈凡柔耳朵里,却如重山。
她这人啊,别人都说她浑浑噩噩的,较真傻气。她也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着,反正有儿子,儿子也孝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星河,你是不是在怪妈,怪我跟你爸结婚。”
“怎么会。”程星河失声笑出。
“那你在怪我什么?”谈凡柔抬起头看儿子,神情是程星河熟悉的怯弱。
程星河看着于心不忍,走过去抱了抱母亲:“妈,我不知道。”
“星河,你没说真话。”谈凡柔难得动起脑子,“你在生气,在难过。”
有些温柔,注定只能从母亲身上得到。程星河放下所有的防备。
“妈,我怕童心宜会变成另一个你。我见过爸爱你的样子,也见过他厌烦你的样子。”
谈凡柔一下落了泪:“是我拖累了你,我笨,我融入不进他的世界,他觉得跟我越来越没有共同语言。”
40多年前,来自小山村的美貌姑娘,刚进城就被有钱有势的富二代看上娶回家。
她被丈夫养了十年,她本该的归宿应该是跟一个有点小钱的城镇青年结婚,她本该不用承受天堑般的贫富差距。
“妈,我好怕她变成你,她跟你一样美丽柔弱。”再过10年、20年、30年,美丽的姑娘是不是也会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变成一个别扭的老太太。
“那你教她,她比妈聪明,一定能学会。”谈凡柔用手捂住了脸,“你爸总说我什么都不用学,好好做他的妻子就好。”
“妈,你在怨爸爸。”这是程星河第一次看到母亲对父亲的怨,她以为母亲会一直低眉顺从。
“也是我太胆小了。”谈凡柔转过身,“星河,心宜不一样,她不像我,她大方,她聪明,她是小太阳,她跟妈妈一点都不像。”
是吗?那个被自己三言两语骗走的小姑娘,柔弱得叫人心生恶意。
是啊!什么时候她变成一个勇敢大方的姑娘,苏傲云曾短短提过她的女下属是如何地不畏困难,如何地孜孜向上,一路向阳,从不退缩。
“星河,你去找她复合吧。”谈凡柔擦了把脸,“这是你第一个带给我看的女孩。”
谈凡柔推着程星河:“你教她,她爱你,一定愿意学。”
他好像教了她,但又如何。她一定要加入到他的世界吗?挽回的念头涌上时,程星河想他是功利的,小姑娘好,就是最好的。
“妈,我为什么要把她拉入我的世界,我可以走进她的世界不是?那些门当户对,说白了就是金钱的较量,我其实挺厉害的,我可以赚到比爸更多的钱。”
谈凡柔推着儿子的手,改而抱住儿子,她抵儿子的背,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嚎啕大哭了。
哭声渐停时,她哽咽着:“星河,我是不是把你教得很好?”
程星河转过身给母亲擦眼泪:“对,你把我教得很好,你是最好的母亲。”
谈凡柔又哭了,这辈子唯一的自信,是儿子给她的。
那些对未来恐怖的幻想,曾狠狠抓住这个骄傲的男人,陌生的懦弱灌进了他的全身。他站在爱和怕的天平两端,犹犹豫豫,进进退退,反反复复。
程星河回手抱了下谈凡柔,她的母亲是懦弱,却给了他重新出发的勇气,让他更坚定自己的选择。
离开母亲后,程星河冷静地安排明天的事。
周一,民政局门口,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没有人排队。
施鸿卓把车停好,牵着童心宜往大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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