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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秦叶蓁越发精神不振,抑郁难安,今上毫无办法,请来素日里和她说得上话的四公主,命其开解一二。
是日,风光正好,万里无云。
四公主一脸焦急,风风火火而来。见五妹妹如此模样,更为难过。她自认不是笨嘴拙舌之人,当下却不知该如何开解。如此生硬聊天,到底是姐妹,气氛渐好。
蓁蓁突然问道自家儿子如何,说他一人在家,也不知哭了没有,吃饭了不曾。
四公主也是个母亲,最是听不得这话,本想劝慰两句,说些别的,可她身上还担着今上的指令,饶是有心,也得先硬着头皮对付偷听之人,说起早已经计划好的言语。
“前两日,你府中人着急,没看好,明明掉在金明池里头,一场风寒没了。”
秦叶蓁暴怒起身,想要给四公主一个巴掌,可,如何下得去手。罪魁祸首,还在宝座上坐着呢。她无处发泄,拳打脚踢,摔坏紫云阁罗帐、玉枕、笔墨砚台……片刻功夫,一片狼藉。
身为四姐姐,秦叶枫一直陪伴,一直抱着她不撒手,不断在她耳畔说话。
许久之后,外头传来两声麻雀声,四公主明白,这是背后之人回去复命去了。
而后又等了等,几番确认,才凑近来拉着五妹妹的手,一字一句说道:
“送走了,明明送走了。你放心,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我也说过,我很珍惜你这个妹妹。咱们姐妹几个,就剩下我们三个了,小六不成器……五妹妹,你放心,明明很好。这时候,他大抵在西北大营。你放心,都好,一切都好。”
秦叶蓁登时嚎啕大哭,那眼泪像珍珠,一颗颗下落,莹莹光亮,熠熠生辉。
今上是何人,他要打杀之人,谁又能逃得过呢,更何况一个孩子。而今明明在几方斡旋之下,逃走了,可明日呢,后日呢?
明明,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宋驸马,下一个崔敬?
没有人知道。
这场姐妹叙话,最终以秦叶蓁祈求四公主帮衬,将自己送出去,作为结束。
秦叶蓁要去西北,要去看望明明,要去看望崔敬,纵然有四公主帮衬,有何签相助,可,如何出得皇城,方才是重中之重。现如今的她,连个困兽也算不上,身无长物,脑子不聪颖,在这重重扈从之下,该如何里应外合呢?
思忖半晌,她秦叶蓁有的,仅仅是一条命罢了。
今上种种行为,一则,为的是将秦叶蓁养在身旁,二则,为的是以备不时之需。
她唯有豁去这条命,方才有几分胜算。
遂,秦叶蓁病了,病得很是厉害。
今上来探病的那一日,她以金簪做匕首,划破脖颈,鲜血长流。
今上负手而立,“五妹妹,年少之际,你胆小怯懦,不敢多行一步,不敢多说一句话,现如今,胆子大了,敢这样威胁我,敢这样作践自己!你从前谨小慎微,只为活着,如今那股劲儿去了何处?为一个崔敬,你敢这样对我!敢不要自己的命了!”
秦叶蓁坦然,“人都会变,陛下,你不也变了么。小时候,陛下待我是真心好,可现如今,还有几分真心,全是谋算,全是权势。你想要这天下臣服,想要捍卫宝座,你可以算计,可以谋划,可你不该算计谋划,到我这里来。
陛下,结束了,从宋驸马之死开始,我们就再也不是兄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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