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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年今上还是六皇子之际,潜在暗中,无人知晓他志在宝座。
世人皆知,他空有皇子名头,一无外祖帮衬,二无先帝器重,是一众皇子当中最不起眼的存在。可偏生就是这样一人,暗中谋划,叫燕十六险些投鼠忌器,命丧黄泉。
当年长秋亭,燕十六已在同从未露面的六皇子较劲儿,几番相争之下,出此下策,迂回保住崔敬一命。
谋算人心极为厉害的六皇子,算准所有人,唯独算错一件事。
那便是先帝属意的承继之人,并非齐王,而是齐王长子,当是年仅十三岁的辅国将军。
齐王长子,名秦茂,取自“疏林积凉风,虚岫结凝霄。湛露洒庭林,密叶辞荣条”①,可谓是先帝头一个抱在怀中长大的孙辈,备受宠爱。
少时聪慧,极为机灵,时常带上宗亲子弟,翻墙倒院,破土闹街。这般模样,谁人也想不到先帝会留下圣旨,越过齐王,径直令秦茂继位。
齐王虽不在,可先帝圣旨仍在,燕十六的使命仍在,护卫新帝登基,保卫国之正统,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则,当年的六皇子已成新帝,端坐高位两年有余,想要推翻,谈何容易。
闲话休提,且说说蓁蓁知晓一切之后,头一个想到的便是要去看看,传说中的秦茂。看他是何等睿智,何等超凡脱俗,令所有接触之人俱是赞不绝口。不仅如此,蓁蓁还有一丝担忧,怕秦茂如同当年的六哥一般,心思深沉,阴险狡诈,谋算起来,不将所有人看在眼中。
秦叶蓁和秦茂的相见,在一个午后。
西北天高云淡,郎朗清风。因在世人眼中,崔敬已然不在,是以她扮做伤怀模样,假意出来散心,无意间路过马厩。
元帅府的马厩,非同寻常,数十匹汗血宝马,低头吃草,很是壮观。那秦茂,装作马夫,于光芒下喂马。他行动利索果决,眉眼之间不见丝毫嫌恶,似骤然降落于凡尘,于他而言,不过是历练,不过是重回巅峰的路途。
少年十七八岁,眸光灿灿回头看来,见秦叶蓁,拱手行礼,“公主。”
他平静得令人害怕,秦叶蓁顿在原地,不敢朝前。
仿若知晓蓁蓁的顾忌,他旁若无人走来。
一副久别重逢模样,笑着问候蓁蓁,“姑姑,可还记得我?”
如何能不记得。蓁蓁堪堪大了他两三岁而已。往昔在皇城,她还羡慕过秦茂的恣意洒脱,幻想她自己能有个齐王那样的父亲,会有一个怎样美好的人生。
秦叶蓁可怜他现今模样,点点头,“你这些年,好不好?”
秦茂反而宽慰她,“姑姑,无需伤心。这是我的命,我该有这般人生。朝前走,不回头,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即可,旁的,都不重要。”
他依旧是当年那个翻墙少年,而今多了几丝豁达,难能可贵。
而后,她们又说好些话,不外乎是问候这些年,无甚要紧。回宅院途中,秦叶蓁一直在想,秦茂可是个可堪托付之人。他们这一行人的将来,全系在一个少年身上。若是有命回到京都,多年以后,他可会是下一个六哥。
没有答案。
秦叶蓁成长缓慢,见识之人心少之又少。如同不明白六哥是突然改变,还是原本如此一般,她同样猜不到未来的秦茂,是何模样。
这夜,蓁蓁辗转反侧,于皎皎夜色中,去暗室见崔敬。她有话要说。
蓁蓁将自己的印信交到崔敬手中,告诉他,“若他有个不好,当即砍杀,不留情面。”
这说的,当然是秦茂。
然,于崔敬而言,震惊不小。从前的蓁蓁是何模样,他最明白不过,往好了说,是谨小慎微,往不好了说,那是胆小怕事,从不出头。而今突然寻到他,告诉他这等消息,如何不教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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