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如初(1 / 2)
陆听澜初入官场就进了詹事府,那时杨太傅任詹事,是他的顶头上司。杨太傅很是看重他,经常邀他到府上小坐,一起研究儒学教义和时政。他后来的为官之道除了父亲和祖父的言传身教外,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杨太傅的教诲,因此他也一直把杨太傅当做恩师。
后来杨太傅被调离了詹事府,二人见面的次数也渐渐变少了,只是偶尔往来。直到小陈氏去世,杨太傅邀他去茶楼喝茶,第一次隐晦透露要将杨莺时嫁给他的想法,他其实对杨莺时并无多少印象,杨莺时小他太多,只记得在杨府做客时偶然遇到过,说过几句话。
他以守制为借口不动声色地婉拒了,后来又开始两年的江南巡按,回到京城本以为杨莺时早已出嫁,没成想竟还等着他。杨太傅也再次询问他是否愿意上门提亲,其实那时杨太傅还未出事,杨莺时从家世上来说与他是十分相配的,更何况还是恩师之女,于情于理他都没理由拒绝,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不想娶。再然后就是杨太傅出事,求他救下杨莺时。
荣茵停止了哭泣,还是有些不明白:“那您当初为什么要让外人都误以为您要纳妾?”
陆听澜用拇指摩挲她的脸,这怎么跟她说呢,权利的事太过复杂和黑暗,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脸上:“接杨莺时进府事出有因,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她以后只会是我的义妹,母亲那儿我也已打过招呼,不会为难你的。阿茵,你只需知道我此生只会有你,绝不纳妾,更不会有什么通房。”
荣茵猛地抬眼,泪水蓄在眼眶里晶莹透亮,微张着唇,她从未被人坚定地选择过,下意识就开始怀疑:“就算您此时说的是真心话,可人心易变,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这有何难,今日你可以不信我,十年以后你依旧可以不信我,二十年三十年等我们发染白霜而我身边依然只有你时,你总会信我了吧?”陆听澜说完又低下头,温柔地亲她。
“……我,我不知道。”荣茵看着他温和的眉眼,心里迷茫茫的,她实在很难放下心结,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陆听澜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微笑道:“流年久长无穷尽,阿茵,有你相伴一生我已知足。”
廊下的灯笼已经灭了,宋妈妈伺候陆老夫人歇下,掖好锦被灭了灯转身就出了内室。今夜是青竹守夜,她从茅房出来,见有个人影摸黑走到了院门处,心中一紧立时出声问道:“谁在那儿?”
寂静深夜乍然冒出声响,宋妈妈一激灵抬手拍着胸脯,边拍边舒了口气,回头低声叱骂:“小蹄子小点儿声,吵醒太夫人就把你发配到灶房去。”
青竹将灯笼提起来,往前紧走几步仔细一瞧,原来是宋妈妈。她笑着说:“这么晚了妈妈哪儿去?”
↑返回顶部↑